傅游年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蜷缩在后座上,怀里抱着车上的靠垫,身上搭着自己刚才给他的长风衣,衣领蒙住了半张脸,露出来的眼皮湿红,眼尾的红色泪痣看着也蔫答答的,又很乖。

把车停在楼下后,傅游年出去抽了根烟,回来看到郁奚还没有醒,这才叫他起来。

郁奚困得厉害,傅游年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朝他伸手,郁奚就把怀里的靠垫给他,拉住他手腕,就听话地下车跟他出去。坐电梯上楼后,傅游年拿出钥匙去开自己家的门,回头看到郁奚还是抱着那件风衣跟着他。

“你要跟我回家么?”傅游年很轻地挑眉,朝他笑笑。

郁奚上下眼皮打架,听到傅游年的话,勉强清醒了几分,耳根微红,转身去开自己家的门。

左手很难对准钥匙孔,戳了半天都没能打开,郁奚正想开一下手机上的手电筒,亮一点能看得清楚,身后却传来一阵热度,还有隐隐约约清冽的男士香水味和不易察觉的冷涩烟味。

傅游年帮他把门打开,低头时温热的呼吸扫在他耳侧,但很快就挪开了。

“回家吧,早点休息,”傅游年站在门外伸手开了里面最靠外侧的灯,这边买的都是成品房,郁奚跟他家的格局和电路差不多是一样的,开灯后就看到卧室里冲出来一只雪白的毛团子,“你的小狗来接你了。”

郁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家门,听到耳边有人让他回去,就走了进去,勉强支撑着去洗漱完,汹涌的睡意按倒了全部理智,几乎一挨到床就直接睡着了。

傅游年看着他进屋,自己才转身回家。

小黑猫蹲在门口的地毯上,澄黄的猫眼望着他,傅游年伸手把它捞起来,先给朋友回了个电话。

“你怎么放我鸽子?”电话那端的人笑着问。

“出了点事儿。”傅游年拔开一直勾他手表的猫爪。

“我听见了,常彻估计还在医院躺着,你那一脚是够狠的。”

傅游年过去时常彻顶多是被打得鼻青脸肿,郁奚打架全凭狠劲儿,没什么章法,但他是学过很长时间散打的,情急之下那一脚没怎么收着力道,说不定还真踹断常彻的肋骨了,当时傅游年也没考虑那么多。

“你们公司的那个小孩,”傅游年顿了一下,跟他说,“常彻出院以后应该不会再管他了,麻烦你帮忙问一下,看有谁愿意带他,最好是这几天能换个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