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剧一部接着一部拍,中间碰巧有个温润男二的角色火了,经纪人又开始给他不停地接类似人设的剧,天价违约金压在头上,郁奚毫无办法,只能这样熬下去。

就在郁奚决定拍完最后一部戏,就去找公司解约时,片场道具坠落,直接从他头顶砸下来,手术后再睁开眼,视线里就是一片连纯黑都算不上的暗色。

他失去了所有价值,叔叔婶婶忙着照顾自己的孩子,很少去医院看他,公司也把他彻底放弃,只有以前队里的几个哥哥会经常去找他。

郁奚刚开始听他穿的这本书的时候,其实感觉挺无聊的,差点直接切书,结果听到了原主跟顾泊舟说的一句话,又让他接着听了下去。

“我经常觉得自己活得像枚哑炮。”

郁奚来到这个地方纯属偶然,但机缘巧合捡回了一双眼睛,投桃报李,能为原主做的事不多,但至少可以顺着他们的共同的想法,既然重活一次,能响则响,不拘束牵绊在这具多病的皮囊里,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多拍几部自己选择的戏。

郁奚吃完饭放下筷子,低头看到雪球不知道什么时候摊着毛绒绒的肚皮睡着了,头还挨在他脚边,就伸手揉了几下,然后起身打算去洗个澡。

淋浴间镜子蒙着一层雾气,郁奚伸手抹开,上面照出的是他最熟悉的自己的那张脸。

郁奚有时候怀疑这副身体会不会也是他自己的,可周围人又好像没发觉他跟以前有什么不同,这让他很难确定。

郁奚正要去往浴缸里放水,忽然听到露天阳台那边有轻微的撞击声,像小石子接二连三地落到了地上。

他停下动作,等了几秒后,走出去看了一眼。

楼下玫瑰花池边站着一个人,穿着过膝的长风衣,指尖夹着的烟在夜里泛着一星火光,似乎抬头看到郁奚站在阳台栏杆边,朝他勾了勾唇。

是谢玹。

第6章 冲鸭

去年原主还住在疗养院里时,谢玹就经常去看他,那时谢玹对他还是玩弄的心思更重,所以每次过去时都会带一束白玫瑰,精心插在雪白润泽的瓷瓶里放到他病床头。

并不是拿原主比作白玫瑰的意思,而是在嘲讽他像个漂亮花瓶,美则美矣,却没有生机,装着再明艳的花,不到傍晚就奄奄一息。

原主早就看穿了谢玹的把戏,那瓷瓶跟桌面碰出一声清响,落在他的床头,也沉甸甸地压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