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涌的嫉恨与黑念盖过了此前的疼痛与愧疚,祁晏止只觉得眼前都蒙上了一层血色。
他许久未曾这般动怒了。
哪怕是他被那群村民绑上火架,大火顺着他的裤脚着他的皮肉,耳畔满是愚昧可笑之人的谩骂;哪怕他初魔域不久时,被贵族扔入奴隶场,险些被挖了心脏当做肉食……哪怕当他得知自己的母亲亲手抛弃了自己,他九死一生与她见上一面,也只能见到她满目惊恐地骂他畜生、怪物……
这些都比不上此刻。
心中那些叫嚣的恶念几乎无法阻拦。
撕碎了苍迟,把朝辞带回去!
为什么要管他愿不愿意?他可以把命偿给他,但是如何能容得下他与旁人结为道侣?!
他本就是半魔。半魔在魔族中都是低贱的存在,绝大部分半魔甚至都缺少理智,与鬓狗一般,只有野兽的本能和天性。
一个半魔,最终能登上魔域的至高之位,成为魔帝,已经是奇迹,不能指望祁晏止真的如同正常人一样。
他并非愚钝,而是多智近乎狡诈,甚至算得上老谋深算,但是当威胁到他真正在乎的东西时,他心中的暴戾与兽性便会喷涌而出。
而苍迟此时看似炫耀,心中也警惕到了极致。
他本就足够尊重对手,有了刚刚那一遭,更是对祁晏止警惕至极。
此时,在这因方才二人交手而被摧毁大半的主殿中,只有碎石滚落的声音。
终是最后一丝理智阻止了祁晏止。
他赤红着眼,看向朝辞:“你以为他便是什么好人吗!”
他要取朝辞道骨,难道苍迟便不想吗?那混元诀,那幻湘棱草,那次次怂恿与催促……甚至朝辞最后为什么会知道真相?其中定然有苍迟作祟!
他罪该万死,难道苍迟就能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