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宫主,在下虽然赞叹您的气量与胸怀,感慨您的仁义和慈爱,但请恕在下无法赞同您的行为。”谢非言话锋一转。

“哦?你在质疑我?”只是一个照面,短短几句话,这位冷艳、坚毅,似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所动的圣火宫宫主,就向谢非言投来了专注的目光。

她微微倾身看他,那引而不发的压迫感,足以令任何人感到紧张。

但谢非言依然神色坦然,笑意自若:“非是质疑,而是认为宫主您本可以有更好的做法。”

“是吗?”圣火宫宫主不置可否。

谢非言道:“宫主,在下一路行来,虽然只见到圣火宫设下的茶馆十余栋,糕点铺数间,成衣铺三四间,酒楼两座,但管中亦可窥豹,在下粗略看过这些店铺的客流量,计算了一下店铺的收入与支出,发现这些店铺虽然表面上光鲜亮丽,但其实大多店铺都难以为继、持续亏损,它们之所以能够维系下来,持续运转,想来是宫主您从其它的地方调来的钱财。”

这些店铺的,大多是挂名在圣火宫下,而后被圣火宫分给一些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老弱妇孺作为依靠的,而更少的一部分勉强赚钱的铺子,则是由圣火宫内的弟子操持。这些人,大多对收入支出和店铺运转等方面一窍不通,都是硬着头皮上的,非常努力的情况下才勉强能达到收支平衡。想来如果不是因为这里地处偏僻,以这些外行人的水平,不是被同行吞掉,就是把整座圣火宫都给亏空了。

“但是宫主,恕我直言,您这样的补贴又能持续多久?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若是您只将她们长长久久地护在您的羽翼之下,那么您所能保护的人,也就仅限于这片沙漠之地了。然而您甘心吗?世人总是苛责女性,薄待老人,忽略孩童,您分明看到了她们,却保护不了她们,您真的甘心如此吗?”

这一刻,圣火宫宫主终于笑了起来,如春风化雪,万物复苏。

“你在向我自荐。”圣火宫宫主瞬间明白了谢非言这番长篇大论的真意,笃定说着,“你想要成为我圣火宫势力扩张的刀。”

宫主一顿,质疑道:“但我凭什么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的能力如何?”

谢非言微微一笑:“方圆五十里内,圣火宫名下的店铺,其大致的客流量、收入与支出、盈利与亏空,宫主大可考考我。”

圣火宫宫主凝望着谢非言,数秒后,她唤道:“巧儿!”

殿外,细小的响动纠缠了一小会儿,而后,一个身量不高,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捧着厚厚账本蹦跶进了殿内。在奔向圣火宫宫主的路上,她抽空看了谢非言一眼,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惊奇。

这样的表情引来了沈辞镜的注视。他忍不住也看了她一眼,心下总觉得似曾相识。

殿上,圣火宫宫主接过账本后,并未翻开,而是说道:“过去百余年内,想要在我圣火宫人面前表现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但你可知这些大放厥词的家伙后果如何?”

谢非言道:“被您打断双腿,丢出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