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别拆呀别拆呀!”
这小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最多不过十岁,而且还有些耳熟,似乎就是在谢非言昏迷时照顾他的几人之一。
她的声音娇声娇气的,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天真,直接扑到了谢非言的身上,按住谢非言的手:“别拆呀!我包了好久呢!”
谢非言冷不丁被这小姑娘扑了个正着,身形微僵,不露痕迹地捉住这小姑娘的手,将她从身上放下,好声好气道:“原来这几日是道友你为我诊治操劳吗?劳道友费神,是我的不是,只不过如今我也不是想要浪费道友的好意,而是我方才起来后就呼吸感到不太畅快,这才想要拆开脸上的绷带松快一下。”
这小姑娘年纪小,向来都在药室中为师兄师姐们打下手,被呼来唤去,一直被当作不懂事的小孩子,哪里像现在这样被郑重其事地当作大人一样地对待过?
因此,谢非言这边话音刚落,小姑娘脸上就腾起烧红,风风火火的性子也变得扭捏了起来,手指勾在身后扭啊扭的,细声细气道:“是……是我学艺不精,才叫公子,咳,这才叫这位道友感到了不舒服……不过道友,虽然这绷带是包得厚了点,不舒服了点……可真的不能拆的!”
“为何?”谢非言依然好声好气。
小姑娘叹了口气,小大人般说道:“你全身都有严重的烧伤,面上自然也不可避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日后脸上恐怕会……”她欲言又止。
谢非言怔了怔,沉默片刻。
“那我现在的模样……很可怕吗?”谢非言说。
小姑娘像是吓了一跳,急急说道:“没有的没有的,公子你这般风度,怎么能说是可怕呢?你可比那些虽然有一张脸但却腹内空空的师兄们要厉害多啦!”
谢非言一叹:“所以,的确还是有些吓人吧?”
那么……那个时候,沈辞镜在已经知晓他气血耗空、面部烧伤后,又看出他目盲时,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要跟他在一起?
同情吗?
谢非言沉默了片刻,而后掀开了身上的被子,站起身来。
“等等!等等!公子,公子,你的伤还没好呢!得卧床静养才行!”小姑娘大惊小怪地扑上来,想要将谢非言按回去,却又怕扯到他的伤口,很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