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触碰到手机键盘的指尖，似乎在微微发颤。

他只打了三个字，可动作却十分缓慢，耗时之久，这完全不像他平时干净利落的行事作风。

看着自己亲手打出的“对不起”这三个字，他眼尾微微泛红，黑眸沉郁压抑地深不见底。

即使心里再抗拒，路曜最后还是亲手点击了“发送”。

看到聊天界面中，自己刚才发出去的那三个字，路曜只觉得刺眼难耐。他像是逃兵一样关闭了手机屏幕，倒头摔在床上。

这一句“对不起”既是对江柏的拒绝，也是路曜对江柏的致歉。

在江柏和家人之间，路曜抛弃了江柏，选择了路父他们。路曜并不打算给自己找什么借口，无论理由是什么，他都给江柏造成了伤害。

路曜仰躺在床上，他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湿润，他抬手挡住了眼睛。他以为他不会那么难受的，可事实上，他连当面拒绝江柏都无法做到。

江柏听到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了信息提示音。

他拿起手机一看，怔楞住了，他浑身血液在这一瞬间仿佛被冰冻了似的。

即使有预期过这个结果，可当真正面临这个结局时，江柏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那三个字，每个字都仿佛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狠狠地将他的心口血淋淋的剜了开来。

“哐当”

江柏的手指居然颤抖地连手机都拿不稳，手机直接摔落在地上，砸出了巨响。

江柏缓缓蹲下身，拿起手机一看，手机上破碎的满是裂痕的屏幕，就像他此时布满斑驳伤痕的心脏。

他用力地按了按屏幕，手机在刚才那一摔后，已经彻底失灵了。

江柏气得抬手就将手机砸到了墙上，他身子缓缓滑落，颓废地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