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道:“我会。”
“好。”凌让谨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和他带的差不多的斗笠,“你也带上,让你叔叔和爷爷在车里带着。”
等凌让谨将一切有条不理打理好后,他们就开始往南下。
他们买的马都不是普通马,似乎是仙人们养的,走起来一日千里,虽然不会飞,但是速度一点也不慢。
这一路没走官道,也不知道凌让谨哪知道的那么多平坦小路,人少,马车走起来也方便,白安甚至觉得眼前这人毫无被追杀的自觉。
他甚至在守夜的时候还有闲心吹笛子。
这一路除了那天与其说是追杀不如说是送东西的魔教之外,白安也没看见有人来追杀他。
一切都那么安静。
他那天赶车时,对着身边骑马的凌让谨偷偷说:“仙尊,那天追杀的你的就是传说中孤山的人?感觉也不像追杀啊……再说你不是和——”
他话出口才觉得不对,连忙闭嘴。凌让谨倒不以为意笑道:“我和繁霜之间和你们想的不一样,我们相爱也可以反目,相杀也可以藕断丝连。并非常人能理解。”
“所以他不是真的要追杀你?”
“他是认真要追杀我,不过他手下的人都很有趣,非常擅长阳奉阴违罢了。”
“那他还是要杀你啊。”
“不,他认真追杀我和真的要杀我,并不是一回事。”
白安被他绕懵,安安静静缩回去,觉得修仙的都是大人物,说话都高深莫测,自带玄机,他一个普通青年,还不要妄想明白仙人们的想法。
可是路途遥远,就算神马走得再快,年轻人也觉得无聊,这么一无聊,他就想起当初在茶馆听到的故事。
正琢磨着,他忽然觉得脑袋被人往下按了按,随机后知后觉听到破风声,白安有些迟钝抬起头,看见自己左边的树被砍断了。
凌让谨把他往马车一塞:“别出来。”
白安到底胆大,偷偷撩起一点窗帘,小心地观望着。
说实话,他倒也看不出什么,只觉得漫天各色的光乱飞,然后凌让谨身边的人就都倒下了。
还有人躺在地上犹在叫骂:“不要脸的婊——”
凌让谨把那人嘴一封,带着白安他们的马车扬长而去。
白安钻出马车,胆战心惊问:“你没杀了他们?”
“没有。”凌让谨笑道,“不少人是被迫来追杀我,奉命而为,身不由己,我为何要伤他们性命?”
白安回忆一下,果然有不少人根本不往前上,看上去还好像要捅自己人几刀。
“那……那骂人那些呢?”
“罪不至死。”凌让谨道。
白安吭哧半天,凌让谨看着好玩,便笑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白安小声道:“他们还有之前在茶馆有人骂你,你都不生气?”
“生气这种情绪本身就无用。”凌让谨气定神闲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无须他们评说。”
他顿了顿:“不如说类似生气开心这种情绪,我只会留给我重要的人。”
白安道:“我原本以为你像是他们说的那样,叫什么沽名什么的,但是见到你之后发现完全不是那回事,爷爷说得对,不能随便听信别人的话。”
凌让谨道:“你爷爷是个很睿智的老人,多听些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