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遭婉拒的秋长天不仅没生气,反而看上去很开心,也笑了笑:“那我便占了这个便宜。”
正说着话,凌让谨忽然就听见一丝奇异的声音,他垂下眸子,嘴里还和秋长天说着话,耳朵却竖起来,只在顷刻之间,他忽然将风琼野往身后一推,凌空一摇手腕,只见那醉花阴扇忽地被他展开,不偏不倚挡下数道姗姗来迟的法术。
来者皆带着面具,看不出门派,只能看出是魔修。
风琼野倒也不似一开始那样怯场,虽然察觉的晚了点,但是立刻反应过来,拔剑迎战。凌让谨看着眼里,心里倒是有些欣慰。正想带着徒弟来个现场教学,却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袭来。
他还么来得及回身,一道剑光横空而来,直接打在那偷袭者身上,偷袭者一声惨叫,直直坠下去,凌让谨匆忙中回眸一瞥,长风吹乱他的头发,蓦然回首,他自发丝空隙看见跌落的偷袭者指尖射出一丝魔气,直直向着自己丹田射来。
凌让谨正打算移开,却见那先前剑光的主人,半路捡回来的秋长天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硬生生接下了那一击。
凌让谨:“……”
其实他自己完全可以躲开的。
但是秋长天这一番好意,凌让谨总不能辜负了,忙扶住他:“如何?”
秋长天脸不红不白:“没事,那魔修被仙尊打伤,已无力气,倒像是给我锤了锤背……仙尊小心——”
正说着捶背,秋长天却脚下一滑,脚下飞剑飞出,整个人径直扑向凌让谨,凌让谨立刻向后一撤,躲开了眼前俊美青年的投怀送抱,一柄扇子合起来虚虚托着秋长天手臂,看上去像是搀扶,但是当事人很明显感受到那扇子是向外用力的。
若是秋长天再往前想抱人,估计会被直接推开。
秋长天人虽然没扑上去,但是手还是搭在了对方的手腕上。就在握住的瞬间,秋长天一怔,然而没等他做什么,掌中的手腕就退了出去。
“秋道友怎么了?”凌让谨笑吟吟道,“既然无事,怎么忽然脚滑?”
“……”秋长天垂眸,“得意忘形,请仙尊恕罪。”
凌让谨自然一笑了之,给他把了把脉,发现那魔修确实只是给他锤了锤背,便放下心来,转头一看,那些魔修来得快走的也迅速,滑不溜丢像是泥鳅一样,偷袭不成立刻就撤,跑的比兔子都快,放眼望去,虽然击伤几人,但竟无一人被擒。
“想来是知道咱们要回仙盟特意埋伏下的。”风琼野双手交叠扣在脑后,“也没打算真的得手,骚扰下就跑了,好无赖的战术。”
“那也要小心。”凌让谨道,“接下来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人。先走吧,快些御剑,半日便能回去。”
“得令。”风琼野站直,一马当先当前蹿,“走走走。”
落在后来的魔尊在广袖长袍的遮掩下不动声色捻了捻摸到凌让谨手腕的手指,一边的猫护法看其他人离得远,便开口嘲讽道:“听说尊主是唯一能近仙尊身的?”
惨遭打脸的步繁霜没说话。
“刚才那波是尊主安排的人吧?”温狸嘲笑道,“配合你演戏打魔气那个,是庄墨那孙子吧?他假摔掉下去的时候我看见他脖子上的胎记了。”
步繁霜仍是默不作声,温狸发觉不对,努力抻着脖子看他:“怎么了尊主?”
步繁霜蓦然皱起眉:“他体内怎么还有一丝魔气?”
温狸眨了眨眼睛:“啊?”
“方才我无意间搭上他的手腕,察觉到他体内有魔气。”步繁霜神色深沉看着凌让谨的背影,“但是他太快缩回手,我没仔细摸过,不敢确认。”
“应该不会吧。”温狸迟疑道,“萧拟炼药这方面还是靠谱的,他都说没问题,那魔气定然祛除干净了,我们可以用了一整块悬秋。尊主,你不擅长此道,又是一息之间的事情,感觉错了也是有的。”
步繁霜抬手,沉沉看着自己的指尖,他再抬眸看去,只见云端之上,温言对风琼野说话的凌让谨似乎有所感,回眸看他,对他粲然一笑。
步繁霜默然放下手指,没再说魔气的事情,而是接回最开始的话题:“你若细思,便知确实只有我可以近他的身。”
他压低声音,笑声颇为好听,只是隐隐带着一股疯劲:“谁让我现在是秋长天呢?”
他无缘由地发疯让温狸浑身毛都炸了,不敢再说话,他却弯腰抱起温狸,有一下没一下摸着温狸的毛,温狸在孤山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步繁霜就是他和夏微霜最大,可现在他当真缩成一团,像是一只真正的猫,耳朵不安地动着。
“你说是不是那夜……”步繁霜低低说了几个字,温狸仔细去听下文,步繁霜却不说了。
温狸胆战心惊趴在步繁霜怀里,也不敢去想到底什么事情触动了尊主那脆弱的神经,让他又不正常起来。尊主说话说一半,他不敢多问,只好闭上嘴也闭上眼,在心里反复隔空殴打柳临风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