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复姓皇甫。名呢还是雁字,不过不是归雁的雁,而是海清河晏的晏。”孟雁雁——皇甫晏道。
“言笑晏晏,很适合皇甫姑娘。”凌让谨赞道。
一旁步繁霜哼笑一声:“尤其她一边笑的像花似的,一边心狠手辣折磨犯人时最适合她的名字。”
“哟,尊主这飞醋吃的没由来。”皇甫晏道,“断袖还吃姑娘的醋?防着我还不如放着那几个混账呢。”
凌让谨笑道:“繁霜,莫要扯远了,还剩下两阁阁主,你说与我听好吗?”
步繁霜扯了扯嘴角:“还有一个是月阁阁主,叫做庄墨,按他自己话来说,其名集了庄子和墨子之道,然而此人脸厚心黑,最爱装模作样,说庄子和墨子也不过给自己脸上贴金。人生最大喜好就是充当别人的先生进而说教,自诩是他人人生路上的司南,最是啰嗦。专管坑蒙拐骗,遇见合适的魔修就会想办法把人吸纳入孤山,是专管孤山招人的。”
“剩下那个雪阁阁主,便是在绿洲等我们的。”步繁霜结果凌让谨递来的酒壶,就着凌让谨的唇印漫不经心喝了一口,“叫做萧拟,专管医术和毒药的,凡是卿卿用的毒,都出自他之手,孤山上下看病也都找他。最喜欢打架。”
“他倒是最有趣。”皇甫晏插了一句,“仙尊可知道燕山以北,快要到北海的东北处,有一府。府中多为肃慎,扶余人,也有些汉人。从前有叫瀚海国的,也有叫黑水府的。”
“我听说过。”凌让谨思索道,“听说那地方千里负雪,冰封三尺,夏短冬长,四面开阔,物产奇多,兼有深山老林,浩浩大江,只是素日批雪盖霜,冷了些,人不多,都是些外族。”
“不错,那地界的汉人多是人间朝廷派去当官的人的家眷,现在汉人倒是比之前多了不少。萧拟就是那处出身,他没修道前,是室韦都督府都督萧永之子。虽是汉人,但是祖上三代都在那地方当官,也从未回过中原。”皇甫晏笑道,“他那名字叫萧拟,其实是黑水那边的方言。那边管揍你打你叫做削你。”
“……”凌让谨欣然道,“果然有趣。”
“他说话可有趣了。”皇甫晏道,“而且他的口音说是方言,但也很趋近官话,但若说是官话,调子却有些须不同,非常容易把人带跑,他阁下的魔修,一个两个的,无论祖籍是哪,最后都是一嘴黑水话。他人很风趣好爽,还喜欢养些动物,不过明明是个大夫,打架却比谁都积极。仙尊见了他,想必也能成为好友。”
“剩下的就算左右护法和一个总管。”步繁霜懒洋洋道,“左护法专司情报,叫做夏微霜,最是喜欢坑人。右护法叫做温狸,有灵兽圣猫血统,喜欢变成猫到处溜达,不爱做人。最喜欢指路,想必你也清楚。他管的是御敌,有外人来犯孤山,便是他带人打回去。至于那个总管么,我觉得他应该叫大内总管,像是个太监,天天替别人着急,忙忙碌碌,最喜欢唠唠叨叨。叫做劳纷飞。平日那些入不了四阁和护法麾下的其余魔修就归他管,兼管孤山上下日常起居,简而言之就是孤山的管家。”
凌让谨笑道:“他们都有各自喜欢的,你喜欢什么?”
步繁霜侧过头,忽然抬起手,拂去凌让谨脸上的沙,半真半假笑道:“我啊,我最喜欢你。”
凌让谨听这句话,心底不知为何先是大悲,又是小喜,一时间怔在原地。一边皇甫晏却受不了,跳起来跑了:“尊主啊,少看些西厢吧,太肉麻了。”
她这一折腾,倒是把凌让谨叫回了神,他按压住莫名其妙的情思,笑道:“那可真是在下的荣幸。”
步繁霜也没再说什么,径直起身喊他人启程。凌让谨面上还好,心底却一直恍惚,不知为何。他按住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心里有些茫然。
实在是没出息。他安静地走着,暗自想道:莫非你真的……陷入魔障了?
之前因边沉雾的话有感,他便决定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谁知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做,便被步繁霜一句玩笑话打乱了阵脚。
先前只是朦胧爱意,他知道自己对步繁霜的感情和对旁人不同,似乎不经意间已经喜欢上他,然而仙魔殊途,步繁霜又是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疯子。他便强行将那点喜欢压在心底,便是在梦中也都是隐晦一提,在步繁霜面前更是做戏,仿佛自己也一样没心没肺。直到最近被边沉雾点醒,方决定放开手脚。
他自是倾慕步繁霜,但是不知为何,步繁霜说出那句话,他心中竟是先悲后喜,那点喜悦也被之前的悲伤盖住,若有如无,像是即将断线的风筝,让人轻易忽略掉了。
为什么他会觉得这般难过?
饶是天下第一人的凌仙尊也不知道,他想来都是替别人解决难题,这轮到自己身上,反而看不开了。
他一路沉默,步繁霜看了他几次,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另一边老实了许久的盛洺和宋初倒是憋不住了。梅迎月也看得出他心情不好,便过来问他,他只摇头笑了笑说没事。
盛洺见步繁霜没去哄他,心里有了计较,便上前对步繁霜轻声道:“宁公子是心情不好么?是不是昨天的误会没解开?我要不要去再道个歉?”
步繁霜笑了笑:“不必管他,和你没关。”
盛洺一听,觉得有戏,便垂下眼睛,叹息一声:“闻大哥对宁公子十分好,宁公子怎么就不开心了?”
“还行吧。”步繁霜似笑非笑瞥他一眼,“是他不识抬举呗。”
盛洺心里狂喜,忙问道:“怎么?”
步繁霜道:“他非说自己配不上我,要给我找个才貌双全的人做夫人。我说不行,非他不娶。他心里就难过了,觉得耽误了我。这不就开始郁郁寡欢了,不过无妨,让他冷静几日。反正他嫁不嫁,我都要娶,由不得他。”
盛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