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像是千百个声音重叠道一起，拜苍瑟瑟发抖，不敢有一点抬头的动作。

“尊者在上，拜苍只是见到了过去的老友，一时间喜不自胜，绝对没有任何想要逾矩的想法。”

拜苍死死的贴在地面，然而他的影子却像是蔓延伸展开来，末尾处和那个庞大到极致的黑影接触，几乎融合到一起。

“是吗？”

他头上的声音呵呵呵的笑了：“你‘融合’的两个部件似乎挺有说笑话的天赋的，所以才让你这个榆木疙瘩也学会骗人了。”

听到两个‘部件’二字，拜苍身形狠狠的一颤，就像是被一道雷霆给劈在了头顶，随即他近乎瑟缩成一团，发出了一声近乎于哀鸣的低嚎。

但是就是这一点悲鸣，似乎也把他吓坏了，他连忙制住自己，但是却感觉那针扎似的目光已经彻底坠落到了他的脊背上，让他如同直面了最恐怖的事物。

“孩子……你不乖啊。”

他头顶的声音忽然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可亲的声线，正是他的授业恩师，被他视若母亲的存在。

“当初明明说好了的，为了我圣教的大愿奉献一切，怎么临到了了，你又打退堂鼓了呢？”

“我……我没想到。”拜苍终于抬起头来，眼角有着泪痕：“师尊，你说圣龙是世上最尊贵、强大、仁慈的存在，只要我们追求到了极致，将圣龙从长眠中唤醒，就能摆脱这人世间的一切痛苦、悲伤、死亡、别离……”

“但是你没有说过，圣龙就是……”他害怕的哽咽着：“你从来没有说过，我圣教的大愿，就是让我们自己……变成圣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头顶的声音发出巨大的笑声，随后极尽温柔的开口：“就是这样啊，我们化为圣龙，将那条伪龙的躯壳夺来，然后就可以把这九州天地一切存在都吞进肚子里，”

“到时候我们就是天地万物，天地万物就是我们！九大祖师是我们！万类妖族也是我们！黎民苍生更是我们！”

“我们一起化生圣龙，然后得道成仙飞升天阙，不就是天地万物都得到了大自在！大超脱！大欢喜了吗？”

巨大的声音回荡着，然后那好似永无止境的黑暗蠕动着飞了起来，随即露出了祂的真身，那是以‘骷髅山’为骨、‘天阴教’为魂、‘拜龙教’为血肉，融合了三宗所有修士、长老、掌门的巨大龙型怪物。

而龙头的部分，就是那老而不死的怪物，龙牧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