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饿,你肚子里的宝宝也不饿吗?”
听了这话,柳湘亭迟疑了一阵子之后,起身打开了门。
柳湘南走进房间,将牛奶和面包放在桌子上,温和的看着弟弟:“先吃东西吧,吃完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柳湘亭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面包和牛奶,然后看向柳湘南:“哥,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但是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你就不要再说了,好吗?”
他的眼里,带着几分祈求之色。
柳湘南沉吟了一下,道:“你很爱那只雄虫?”
柳湘亭摇了摇头:“不,我怎么会爱上一个才见了一面的雄虫呢?”
柳湘南道:“那么,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你的行为。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置自己的前程和虫生于不顾,非要将这个不该存在的孩子生下来?”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了,我无法杀掉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哥哥,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说着说着,他掩面哭了起来。“求求你们,不要再逼我了好吗?我心里已经够苦的了……”
看着这样的弟弟,柳湘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最终,他长叹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没有再说什么。
翌日,柳湘亭去往学校,来到教室的时候,接收到了许多怪异的视线。原来,他怀孕的事情已经在学校里传开,同学们议论纷纷。因为他没有恋人的关系,他怀孕的事情,被传成了□□出了意外。他的名声,彻底毁掉了。学校也找他谈话,让他尽快解决这件事。家中,雌父和雄父并没有放弃,还是要他打掉孩子。他的人生,几乎瞬间变得一团糟糕。
在这种情形下,从没有受过什么苦的柳湘亭,濒临崩溃。但这个年纪的少年,心气儿高,有种可以与全世界作对的勇气。外界的压力越大,他要留下这个孩子的决心,就越是坚决。
学校他也不想去了,家,他也不想回了。在一个下雨的夜晚,他给家人留下一封书信,带着行李,悄悄的离开了家。
这个时候,他的所有,仅仅只是自己历年攒下来的五千块星币,和肚子里还没有成型的一颗虫蛋而已。
离开了熟悉的温暖的家,离开了曾经觉得新奇有趣的学校,他该去哪里呢?
走在雨夜的街道上,他满心惶恐。但,并不打算回头。
在一家不需要身份证明的小旅馆住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他找了贫民窟的一间小屋子,租了下来。现在该怎么办他不知道,总之,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虽然小屋子位于贫民窟,破旧脏乱,只有不到二十平方,但一个月也需要一千五百块星币。他得尽快找个工作,才不至于坐吃山空。
只有高中文凭的他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最后,在一家高级酒店,找到了一个服务生的工作。就这么,算是勉强安定了下来。
翌日,他端菜进一间包厢的时候,不禁愣住了。坐在包厢里面的那只雄虫,不正是他肚里孩子的父亲么?
没想到能再次见到对方,柳湘亭的心情十分复杂,真是百般滋味翻滚着。
雄虫穿着一套黑色高定西服,映衬得他身材修长气质出众,非常好看。他身边坐着一只雌虫,相貌很是俊美。
这样的一对璧虫,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再看看自己,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皮肤因为怀孕的关系变得粗糙油腻,相貌也比不过人家……这样想着,柳湘亭的心里一阵自惭形秽。
包厢里的雌虫看了看柳湘亭又看向身边的雄虫,笑道:“陈钰,你看,人家小服务生看你看呆了呢!”
原来,他的名字叫做陈钰么?真是虫如其名……柳湘亭看向陈钰,却见他淡淡看了自己一眼,没有什么表情,只道:“还不把菜端上来?”
他不记得自己了……这样的认知,让柳湘亭一阵心酸。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因为他而失去了学业失去了家庭,不由得泪盈于睫。
虽然对哥哥说自己并不爱陈钰,但是,付出了自己的第一次,还怀了对方的孩子,怎么说,陈钰在他心里的地位,也是特殊的。此时受到这样冷淡的对待,柳湘亭一时间真的觉得受不了。再看看坐在陈钰身边明显与他关系匪浅的雌虫,心里的火气,便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啪的一声响,柳湘亭将自己手里端着的菜肴砸在了地上。
见此情景,陈钰和他身边的雌虫都不由得呆了呆。随即,那只雌虫笑了起来:“这是怎么了?脾气还不小呢!陈钰,你说是不是?”
陈钰看向仍旧处于愤怒中的柳湘亭,冷冷的说道:“把这里弄干净。”
柳湘亭立即说道:“我不!”
陈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神冷得可怕,不由得令柳湘亭瑟缩了一下。但随即,他便振作起来,也瞪向陈钰,一脸毫不示弱的表情。
意外的是,看到他这个样子,陈钰脸上的冷色竟然消失了,转而露出几分兴味的神色来。就在这个时候,领班经理走了进来,鞠躬道歉,并打算亲自将地板上的狼藉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