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试先?”裴明瞻叉了块给赵曜,“小心烫,慢点吃。”
赵曜等着风吹凉了会,才小心地试了试温度,这几天学做这些做多了,闻到甜点的味道就有点反胃,但裴明瞻做的这东西与空气中那股味道不同,甜度适中,也不会像他那样过于甜腻,他惊奇地问:“这个怎么做的?”
王叔已经端了好些东西出去,裴明瞻把烤盘上的甜点拿下来,边走边跟赵曜解释做法,等他把过程说完后又道:“想学吗?一会吃完饭我教你?”
网上的教程复杂,但裴明瞻说起来又十分简单。赵曜这几天都快被这些东西难住了,听到他这么说于是就点头答应下来。
过年将近,裴明瞻公司的事也快告一段落,机票已经订好,过几天他们就打算去h市一趟。姚白前两天还来问过年的事,赵曜估摸着今年的状况,原先打算去h市拜访郑家后再回来过年,但因为裴明瞻的临时邀请,他估计今年跟王叔就得留在h市了。
跟郑家的关系他其实没王叔深厚,王叔虽然孤家寡人,但在郑家那边还认识不少朋友,想必过年也应该不会太孤单。只是他跟郑家的人好些年没见,如今想起来十分生疏,而裴明瞻家他又是第一次上门拜访,他已经打算如果到时候王叔有了其他安排,他就找个酒店顺便过几天。
饭桌上,三人讨论了下h市的行程,吃完饭后赵曜跟裴明瞻去楼下散步,顺便走趟超市买材料。
夜晚的小区里很安静,这边又是富人区,晚上出来走动的人较少。裴明瞻牵过赵曜的手来,并肩走在小路上。
“过年后不久就是你生日了吧?”裴明瞻忽然道。
生日?赵曜对这个概念有点陌生,小时候他过生日的时候母亲都在,高高的蛋糕,请来好些亲朋好友,冷清的老宅也因此多点趣味。可后来他就不过生日了,因为同样的蛋糕同样的热闹,但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时候吹蜡烛许愿,也没人牵着他的手切蛋糕。
赵曜淡淡到:“是吗?我都不记得了,我不过生日。”
生日向来是简单一句祝福,他年纪渐渐大了,上学的时候同学会问他生日,工作的时候员工会给他庆祝生日,但他都只是简单说一句不过生日,同学会意外他这样的家世也不过生日?员工会惶恐地收拾所有布置不敢触及他的逆鳞,但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放在他人口中却变成了他不过生日就是一件很奇怪亦或者很重要的事。
“为什么不过生日?”裴明瞻问。
赵曜微微一顿,沉默了一会才道:“我八岁以后就没过生日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王叔跟家里那边的管家到生日的时候也还会布置,只是宴会我从来不去,渐渐他们也就没再办下去了。”
裴明瞻声音不禁放缓:“我能问为什么吗?”
“小时候任性,我母亲走后,我跟家里的关系一度很尴尬。后来我父亲又娶了一位新夫人,我便觉得这家里有我没我都无所谓。”赵曜说话很慢,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后来也没什么事,年纪再大点有主张了,就跟王叔搬出来到外边住。”
“其实我也不是讨厌过生日,小时候过生日的时候总会想起她,心想着为什么过生日的时候妈妈不在,妈妈不喊我许愿也不叫我切蛋糕。后来不愿意过了,也就这样了。”赵曜笑了声,“长大后,我觉得过生日很麻烦,像我们这样的圈子,你过个生日会来很多人,应酬攀关系什么样的人都有……后来就没过了。”
赵曜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跟裴明瞻提起这事,老实说他还是第一次跟人谈起这样的心里事,哪怕像王叔姚白这样的人,他也从未启齿说过这些。
太懦弱了,不像是他。
可当面对着裴明瞻,他好像连着秘密也能轻而易举地说出来,说不清这样的感觉,就是觉得说给他听,他一定能理解,也一定能听懂。
说着说着,裴明瞻忽地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