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小洛,你去看着他,他心情不好,别让他抽烟。”

洛枳行屁颠屁颠跟上去。在短短楼道之中,洛枳行脑海中跟走马灯一样,一会儿是小白裙的白月光,一会儿是大学时期白大褂的苏清苑,一会儿是葬礼上的黑西装的苏清苑。

他不觉得两个人有多少相处时光,相比起来父母、兄弟、爱人,彼此之间不过是短暂的同学关系,现在也不过多了一点合作关系。

若是退一步来说,两个灵魂是彼此平行、意外相交、又继续无限不想交的直线,但他竟然会因为这场意外而高兴——敬所有美好的相遇。

他心里怀揣着从少女芳心那里头来的白兔,行为像个深谙世事的糟老头子,他目光所及,就是那个肩膀放松,靠在墙边望着蓝天白云的青年。

对方侧脸精致,线条流畅,又自带高光,外头刺眼阳光像是给他镀上一层圣光。

逆着光,他睫毛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烟气。

洛枳行大步走过去,两个人挤在狭窄的走道尽头,手一伸就是外头新鲜空气,空气里散布着金木樨的气息,原来已经到了金木樨的时节。

金木樨时节留给洛枳行最深的印象是,穿着白衬衣v字米色背心上台领奖的苏清苑,在周遭人兴奋的叫喊声里,就他一个人冷冷清清,像是隔了道消音的墙,归结到寂默里,又偏偏透出来勾人香气。

大少爷闻着这股味道,歌唱家的基因爆发出来。苏清苑被他堵在狭窄的角落,整个人被他高大的影子覆盖着,手里的烟刚刚点燃,就被洛枳行上手一缴。

“校花,给我一根。”

两个人大学时期同吃同住,现在一根烟同抽,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苏清苑没计较,又摸出一支细烟点上。他平日里敲钢琴、键盘的手指间夹着细烟,别有一番滋味。

烟,还没有点上。

洛枳行自告奋勇:“校花等等,我来给你点烟。”

苏清苑:“?”

金木樨香气扑面而来,洛枳行乌黑的发顶倾侧过来,他轮廓分明的脸庞裹挟着熟悉味道,在离苏清苑一根烟的距离停了下来。

洛枳行低着头,吊儿郎当叼着的烟头那簇火,缓缓焚烧着苏清苑手里寂灭的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