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若兮昨夜亲眼看着母亲撞死在自己面前,此刻整个人如同废了一般,双眸通红靠在大理寺狱潮湿发霉的墙壁上,望着透进光亮的狭小窗口,眼泪已经流干了。
听到门锁铁链响动,符若兮满是干结血渍的手指动了动,却还是那副颓然的模样望着窗外,投进来的漂浮着微尘的亮光,如同雕塑一般。
白卿言看着没有了往日意气风发的符若兮,也不嫌这牢狱脏污,就在符若兮对面稍微干净一些的稻草上跪坐下,如要同符若兮促膝长谈一般。
她开口道:“昨日符老太君在大理寺狱中自尽于你面前之事,已经传遍大都了,今日前去符老太君灵前吊唁,还未进家门……便听到符家长房夫人当着符将军两个嫡子的面,用尽尖酸刻薄之语谩骂符夫人。”
符若兮听到这话手指紧了紧,想到曾经母亲来信称白家大丧之时,未曾登门心中愧疚之事,继而想起安平大营之时,白卿言断他一臂未要他命……便是为了帮他保全符家。
符若兮这才用单臂撑起身子,朝着白卿言的方向跪下,叩首:“镇国公主安平大营留我一命,救符家满门,符若兮在此谢过镇国公主!”
“符将军倒不必谢我,此次或许我多此一举……也还是救不下符家满门,还让符老太君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离世,让符夫人受辱。”白卿言幽深如碧水静潭的眸子望着符若兮,“白卿言,已悔。”
提到符老太君,符若兮忠于忍不住再次泪流满面。
“白卿言有一问,皇后送往安平大营胁迫符将军的信,是否称……陛下已命不久矣,请符将军相助,拥护信王登基?”白卿言也未同符若兮绕弯子,问了自己最想问的。
符若兮搁在膝盖上的手收紧,紧抿着唇不语。
“难不成符老太君用一条命,都没有能让你醒悟,你还想着要维护皇后?”白卿言说话极为不客气,“你被皇后以符老太君胁迫,不得已才对太子殿下挥刀,可以说……你是为了全了孝!太子与我都敬你是个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