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若是有地缝可以钻,苏家这些人能毫不犹疑地钻进去。
他们哪儿还敢呆在这里,可是正要走的时候,捕头反身道:“案子没有审问清楚,你们都不得出京,说不定还要随时传问你们,苏娘子,你也是。”
苏月欠了欠身:“您放心,我随时随地都在。”
尴尬和羞愧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苏二婶呆呆地站在原地,忽然她似乎想明白了,一把跪在苏月的面前道:“阿月啊,是咱们鬼迷心窍,可是你二叔就是贪财也没敢做这种事情啊,都是亲戚,血脉相连。布庄小儿不要了,那钱我们少拿点都行,你可千万不要让他下狱啊!二婶给你磕头,都是血亲,你不要这么冷血啊!”
有的人真的是能屈能伸,嚣张跋扈起来比谁的嗓门都大,可一旦落了难,下跪痛苦亦是毫不含糊。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又是装可怜,又是讲究亲情,仿佛刚才张牙舞爪逼着苏月把家产全交出来的不是她一样。
见苏月不吭声,她一把拉过身边的儿子:“快,给你姐姐磕头,请她高抬贵手,放过你爹,快!磕重一点!”
苏小二于是就砰砰砰地磕着,他就一个孩子,不一会儿磕得脑门轻重,眼泪鼻涕一把一把掉,尤为可怜。
就此,苏家族人才能在旁边劝说:“阿月,不要如此硬心肠,那好歹是你二叔啊……”
苏月真是被他们给恶心坏了,她很想就此呕出来,把这些人给赶出去。
可是她还是面露不忍,蹲下身问:“为什么要这么怕呢,若真不是他做的,你担心什么呢?”
“你,你身后站着王爷,万一屈打成招,咱们小老百姓去哪儿伸冤啊!”苏二婶瑟瑟缩缩地说。
这话真是说的太有水平,连带着李璃也扯进起来。
苏月笑了:“你这样的,怕是做大官都害怕呢。别担心,开堂的时候,全京城的百姓都跟着你一块儿盯着呢,真没凭没据,屈打成招了,我给他赔命。相信,凭二叔的本事,一个人也干不出来,谁还躲着,总会水落石出的。”
“这话说得对,咱们都会看着,不会冤枉你的。”
“赶紧滚,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博人同情,拿我们当傻子啊!”
苏月委曲求全,逢场作戏到现在,就是为了让周围站在她这边,见识过苏二夫妻之前的嘴脸,谁还会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