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进城。”
一行人来到了城门口,而城门口的人们显然是被招待过的,今日,此时,一个进出城门的人都没有。
赵予安顿时心生警惕,而裴瑾瑜也皱起了眉。
屿川这副姿态,是打算一开始就撕破脸皮吗?
谢奕挑了挑眉,倒是一副颇有兴味的模样。
他问赵予安,“你的人还有多久才能到?”
赵予安回答道:“最多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那也行了。
“谢相是否要等待?只怕这屿川城内有陷阱,不可贸然进去。”赵予安见谢奕竟然有想要直接进去的想法,忙出声劝道。
裴瑾瑜没有开口,他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且他认识谢奕虽不久,可无论是从先前的传言还是如今所见里看来,谢奕都是个很自我的人,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情,就很少有人能改变。
此时他打算进城,那就必定会进城,天王老子来劝都没用。
当然,若是皇帝亲自下旨,那肯定还是有用的。
可现在天高皇帝远,楚毓又怎么可能知道此时此景呢。
因而当谢奕指使人推开那道城门时,无人敢上前阻止。
赵予安也只能默默听令。
“吱呀——!”
城门大开,而门内之景也呈现在众人面前。
门后的整条街道,纷纷乌压压跪满了人!
或青衫白衣,或长袖短打,或青年学者,或少年稚童……
见到推门而进却惊在原地的谢奕等人,他们纷纷躬身跪拜行礼:“草民拜见谢相——!”
宏大的声势响彻了整个屿川城。
谢奕他们没动,更没进去,甚至连反应都没多几个,他们纷纷面露震惊地看着这跪满了屿川城的人。
裴瑾瑜心吃惊的同时,却又警惕起来,他想过里面等待的或许是严阵以待的官兵,或许是屿川高官大户,然而万万没有想到,面对的会是这样寻常百姓。
其绝大多数都是书生学子,他们长衫束冠,即便是跪着、拜着,也挺直着腰背,颇有一股人风骨在其。
他只思索了片刻,便想到了这些人想做什么,心忽然生出一股怒气来。
可这种怒气,却在看到谢奕那冷淡的表情时逐渐冷静了下来。
青天白日,风高日朗。繁盛屿川,万人跪拜。高呼谢相,声声彻响。
若是他们此举的目的不是为了一个罪臣的话,那就更好了。
一个明显领头的人跪行上前,从袖掏出一张厚厚的纸张,递到头顶。
“草民听闻谢相乃捉拿卢知府而来,亦听闻卢知府所犯何事,草民等人不欲为其狡辩脱罪,却亦不愿令朝廷损失一良臣,遂联合屿川百姓,所上万民书,还请谢相了解内情,酌情处理!”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其他跪着的全城人也纷纷高呼:“求陛下酌情处理,饶卢知府一命!”
谢奕看着眼前之景,忽然有些想笑。
他所想要的,自己还没得到,倒是别人如今便已经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