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不知道他们是官员,只当是哪里的走商或者游玩的富家公子,说话也就没那么多忌讳和距离感。
用自家上好的饭菜招待谢奕一行人,裴瑾瑜看着桌上的鸡肉、猪肉和鱼肉,笑着对农户打道:“看不出来,老伯你们一年收成不错?家里生活还挺好啊!”
老伯笑呵呵道:“也是这新皇宽和,降低了一成税收,今年家家户户都多少有些余钱,前些日子孩子们都回来看我和老伴儿,可不就带了不少肉吗。”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裴瑾瑜也就顺口那么一问,因而这话也就顺耳那么一听,然而听了片刻后,他才后知后觉感到不对,抬起头来,正巧也看到了停下了吃饭动作地谢奕。
二人对视一眼,心纷纷一个咯噔。
第二天,密信就连夜加急被送到了盛京,交到了楚毓里。
***
“啪!”
楚毓一巴掌将密信拍在御案上,沉着脸看下面纷纷紧张忐忑地官员们,冷着声音开口道:“屿川知府是谁?”
王相站出来回复道:“回陛下,乃范阳卢氏的卢渊。”
楚毓被气笑了,咬牙切齿道:“好……好一个范阳卢氏!真是好啊!连朕明令发下去的命令都能欺上瞒下、阳奉阴违,怎么,是看不下去朕这个皇帝了,要在屿川建立自己的国家政权,做你的土皇帝吗?!”
楚毓这话说得实在是重了,朝堂众臣全都被吓得心颤抖!
可他说错了什么吗?
难道他说的不对吗?
皇帝明明下令全国各地农业赋税今年只十税一,降低了两成。
可屿川的税收竟然只降低了一成,那多收的一成也没有上报朝廷,是被收到哪里去了?!
若不是将屿川看成是自己的地盘,那卢渊敢这么做!?
他们许多人都不敢置信,那卢渊一个地方知府,竟敢就做出这种欺君罔上的罪行来,若非有卢家在他背后周旋支持,他敢冒这么大的险!?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事真的就是卢渊一个人干的,可在皇帝将帽子扣给范阳卢氏的情况下,谁敢为卢氏开脱、打皇帝得脸吗?!
没有人。
然而他们心也有些不是滋味,若说之前好些个世家们的下场都有皇帝得算计以及背后各种巧合在,可这次范阳卢氏却是真正的自取灭亡。
他们不禁在心发出了一个小声的疑问:世家真的坏到这种地步了吗?
难道等待他们的结局就只有被皇帝灭亡……亦或者是自取灭亡?
他们在心里问历史,更是在问自己。
“赵予安听令!”楚毓冷声开口。
站在队伍里的赵予安只得站了出来,“臣在。”
“朕命令你,率领一千精兵,去屿川把屿川犯了事的官员们都给抓回来!若是有人敢反抗……”他顿了顿,才冷笑一声,眸闪过一道历芒,“就地格杀!”
赵予安心头一跳,当即跪下行礼,“臣,遵旨!”
楚毓不想杀人性命,无论对方有罪与否。
无罪自然不该杀,可若是有罪,那死了也是便宜他们,只有活着受罪才是对他们真正的也是最好的惩罚。
可这范阳卢氏是真的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屿川那么大个地方,竟然都敢无视他的命令,明目张胆饱私囊,这还是查出来的,其他没查出来的还有多少?还有其他地方,有像屿川这样欺上瞒下的行为还有多少?
所以他需要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