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正僵持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许久不见,子俊可是别来无恙?今日某正巧得了消息知道你回京,特地在此等候,欲邀子俊兄一聚,兄台何不下车,也免得为难守城将士。”
来人一袭紫衣,风度翩翩,言笑晏晏,气度斐然,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他此话一出,车人自然不好再沉默不言。
“多谢王兄,不过,舟车劳顿,某此时蓬头垢面,只怕污了王兄的眼,还请容某回府洗漱一番,再聚不迟。”
“子俊这话就过谦了,博已邀请了几位好友在酒楼等候,子俊若是还不下车,只怕就见不到他们了。”王裕笑着道。
半晌,一直没动静的马车车帘终于被掀开,一只劲瘦的从里面伸了出来。
那人一袭月白衣衫,端的是一派清正之姿。
“既有王兄相邀,某岂敢不从。”言毕,他看向守城将士道,“后面车乃一投奔而来的远亲,她途患病,不能见风,诸位将士不要动静太大。”
王裕心头微动,正想说什么,就听一道方才令他烦不胜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来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悠哉悠哉地道:“我说是谁能当王兄特地迎接呢,连我想请客喝个酒都不答应,原来是谢兄!恭喜立功归来!今儿赶个巧,我请你们去芳菲阁喝酒啊!咱们哥儿几个来个不醉不归!”
他前些天被伯父压着关在家里都快闷死了,今天好不容易偷溜出来放风,当然要玩儿个尽兴,可一个人有什么好玩儿的,当然是人越多越好啊!
正好他刚刚在街上碰见了王裕,结果几番邀请被拒,他才不甘心地偷偷跟来,谁知又碰见了谢奕。
要知道这两位可都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后辈,今儿竟然给他碰见俩,岂不是他的幸运日?要是能跟这两位搭上关系,看他伯父还会不会说他天天不务正业!
正想着,一阵劲风吹过,张宿下意识抬头望去,就见不远处那辆一直没动静的马车侧帘被吹起,一双泪光莹莹的杏眸惊鸿一瞥,顿时令张宿看直了眼。
“……我说谢兄,你这不厚道啊,好好的小娘子不宠着也罢了,怎得还令人家伤心落泪呢?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啊!你要是不喜,可以让给我嘛!”张宿双眼发亮道。
谢奕眸色微沉,恨不能将张宿剥皮抽筋!
王裕当即示意守城将士。
守城将士动作粗鲁地掀开车帘,露出了里面脚被绑、嘴被堵着的女子。
楚毓施施然给自己倒了杯茶,另一只拿着一块美味的点心。
吃喝皆不耽搁。
“做的不错,等消息吧,不出一月圣旨就会下来。”
“谢主上!”言毕,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楚毓叫来王伴伴,“传令下去,叫刘御史来见朕。”
“奴婢遵旨。”王伴伴吩咐下面人去办后,又扭头对楚毓道,“陛下,淑妃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楚毓微微皱眉,“她还没走?”
王伴伴尴尬笑笑,“奴婢已经说了陛下午休不见人,可娘娘非要留下,说要等陛下醒来。”
您都要见御史了,还能“装睡”吗,显然不能。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这么一想,嘴里的糕点都好似没了味道。
他放下茶杯,“让她进来吧。”
“是。”
不多时,一名红裙女子便出现在室内,女子容貌娇艳,带了一股凌厉之风,与寻常女子的温婉顺和迥然不同,令人眼前一亮。
“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臣妾在宫久等陛下不至,只好主动来寻陛下了!”她嘟着嘴,面上的委屈娇嗔之色让人一看便想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