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到底是谁傻呀,别人明明不知道,非得上赶着告诉别人,这不是有病吗。

她笑着离开了。同僚眼看就要金榜题名,她得备一份贺礼——不过自己本来级别比季玦高,这家伙一步高升,差不多成了自己的半个主子,自己再备贺礼,合适吗?

绿绮苦恼着。

“她不懂。”江瑗想着,摇了摇头。

他还在生气,不是在气绿绮,而是在气那个珍珠。

青天白日的,自己的婢女勾搭自己的朋友,这太失礼了。

江瑗气珍珠勾引季玦。

这太失礼了——他又重复地想了一遍。

就算珍珠不知道,把他当成我,这也太失礼了。

府里就这么点人,就这么点事儿,绿绮都管不好,想来是没怎么用心。

“该给绿绮扣月钱了,”他想,“绿绮也太懈怠了,不光懈怠,还讨人厌。”

第21章

日子很快就到了三月十八。

这一天季玦起了个大早,再次入了奉天殿。

他与唐安在大殿前相遇,互相对彼此点了点头。

各个贡士肃立在一起,期待着蟾宫折桂的那一刻。

皇帝高坐明堂,扫视在列的举子们,虽然他们微低着头,他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季玦作为会元,站在最前面。

他一身青衣,立如芝兰玉树,整个人像是雨后的竹子——脸上的病气也难掩他华彩。

皇帝突然想起来,这个才学气度无一不好的少年郎,今年才十五岁。

昨日御史台弹劾皇子们有伤体统,说五皇子和二皇子闹了口角,皇帝一听,才知道两个人在戏园子里碰上,为了个戏子争风吃醋,互相斗富。

老二是个好的,至于老五……皇帝下了朝一问常公公,才知道老五平日里寻花问柳,就差自己跳上戏台下海去了。

再一问,还问到花朝节西市的盘口是老五私底下开的。

皇帝只觉得江瑗没个正形儿,愈发给自己丢人。

同样是十五岁,人家季小郎君……

皇帝正想着,便看到江瑗低眉顺眼,站在礼部尚书身后——江瑗领着侍郎的差,画卯都懒得去,今日怎么转了性子了?

皇帝憋着气,不再看他,喊了声“传制”。

传制官很快唱起名来。

“一甲第一名唐安。”

唐安出列行礼,礼数周全优雅,气度淡然洒脱,当真不堕唐氏之名。

贡士们心里七上八下,也无意去欣赏他的美姿仪。

“一甲第二名方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