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出事儿了。”
“怎么?”云公良坐到案后,看见案上放着一叠文书,他一边看,师爷一边解说:
“咱们昨日抓的那几个滇人,竟然是在滇境专事杀人越货,通报各州府的通缉犯,昨日抓回来审讯之后,讯官就觉得那些人有点面熟,后来调取了各州府的通缉令比对了一下,连夜审讯出了结果,为首那人叫桑结,手里有两个灭门案,二十几条人命,他手底下那些也都不是善茬儿,他们几个被通缉后,就一直以玉石商人的身份一路北上,昨日少爷,小姐们可以说是虎口脱险,若是官差晚一点去,这些丧心病狂的指定能干出杀人的事来。”
云公良翻看着文书,果然看见了几张通报各州府的通缉令,与昨日抓到的那些果真有五六分像。
“这些人未免胆子也太大了,被通缉了居然还能在各地畅通无阻。可见各州府之关守有多敷衍。”云公良不由对各州府的关卡检查体系产生了质疑。
“他们这群人里面,有个会造假的高手在,他制造的通关文牒,与真的无异,在守关人的眼中,这些人都持有通关文牒,哪里会想到通缉犯这样大胆,一时疏忽也是有的。”师爷来翻出一张通缉令,这个会伪造通关文牒的人叫张能,是中原人,在中原犯了事才辗转流落滇境。
云公良沉吟,师爷又问:
“老爷,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这些全都是朝廷要犯,一定是要上报京城的。”师爷这般建议,云公良点头赞成:“必然是要上报的,既然在我扬州地界落网,那咱们也得配合各州府调查,将事情全然调查清楚才行。待一切水落石出,我再写折子上奏。”
师爷领命离开,云公良坐在案后,再一次翻开了面前的文书,上回与恩师通信时,恩师陈阁老还问他最近可否有一些大的政绩报出来,因为户部侍郎今年四月突然辞官,朝廷上下一时还没有特别合适的人选顶替,恩师便想到了他,云公良与恩师信中回复自己会尽力争取,可几日过去了,也没什么头绪,没想到机会来的这样快,几乎是送上门来的。
以桑结为首的那些通缉犯经历了各州府皆瞒天过海,却在他扬州落网,足见他扬州知府做的称职,比起一些无关紧要的政绩,这个政绩是最能拿得出手的,恩师举荐他时则会更有说服力。
不管怎么说,云公良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机会会突然落到自己身上,想着如果不是昨日孩子们误打误撞,如果不是福姐儿帮州哥儿赢了太多钱,让那些滇人执意追回,那些人也不可能会直接犯到他云公良的手里,凭白让他捡了这么大个功绩。
这件事情云公良写成了折子上奏,大概过了二十多天,云公良的恩师陈阁老亲自写信来,对云公良这回的表现,表示出了强烈的赞叹,并告知云公良做好准备,众多通缉犯在他的辖区集体落网这件事情已经被皇上知晓,皇上大喜过望,在文武百官面前对云公良夸了又夸,并有意让他回京述职,职位若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户部侍郎,云公良收到恩师信件后,在书房里整整坐了一天reads。
又过了十多天,朝廷的圣旨果然下达,命云公良暂放扬州事务,即刻回京述职,因户部侍郎一职已缺多日,便不给他太多料理扬州诸事的时间了,只让云公良委派信任之人,可以是师爷,也可以是扬州府治下各县衙,留下几人与后人交接便可。
反正圣旨的意思大体就是:没时间给你准备了,赶紧卷铺盖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