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岁的角戈缩在床上又冷又饿，恍惚间闻到了烤肉的香味，本来以为自己是做梦，直到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一看，才看到床前站了一个人。

惊吓过来才知道路老头带了一块烤肉过来，小角戈接过来狼吞虎咽地吃完后，有些怯怯地看着白天凶自己的老头儿。

路老头板着脸，也没解释为什么过来，只让小角戈实在找不到食物的时候可以来问自己借，等角戈长大以后要还回来。

但是小角戈并没有因此赖上路老头，主要还是路老头说话难听，小角戈虽然不明白什么是自尊心，但看到路老头板着的脸就潜意识不想单方面接受人家的施舍，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去找路老头，平时要是哪天收获多了，还会给路老头送去，就怕路老头说自己只知道占便宜，虽然送的都是些不值钱的水果野菜。

有来有往，两人关系慢慢地亲近起来，等小角戈更大一点，路老头还会带他去树林狩猎，教他狩猎的技巧，路老头脾气火爆，小角戈没少挨骂，但是也渐渐能凭自己的本事不饿肚子。

角戈十五岁之后就能完全独立，他和路老头虽然情感上亲近，但是平时相处还是保持着双方都舒服的距离，偶尔角戈猎到什么好东西才会去找路老头。

路老头典型的口嫌体正直，每次嘴上嫌弃得不行，其实心里乐开了花，倒不是真的缺东西，只是想有个小辈惦记着。

听了角戈的故事，叶森磊对路老头有了个大概的认识，一个面恶心善的固执老头，这不禁让他联想到自己的父亲，虽然叶森磊记忆里，他爸一直温和爱笑，但是他爸的学生早先年给他取绰号叫“老驴”，原因是他又倔脾气又硬，不过于此同时对学生也认真负责，所以退休之后每年还有很多学生来看他爸。

叶森磊起先还对路老头的行为有些意见，毕竟好心送了东西还被人赶走，这种经历很难叫人开心，但是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森，你别看路老头现在这么邋遢，以前他可爱干净得很，只不过他现在身体不行了，听别人说是他体内晶核要完全崩溃了，浑身都被不受控制的能量攻击，要是换别人可能只能躺着了，他还不想让我知道，要不是有次听别人说起……”说着，角戈心情忍不住低落起来。

叶森磊心里莫名揪心起来，因为他父母的原因，他对老年人总是抱着一份善意，而且对于角戈来说路老头已然是一个亦父亦师的角色。

叶森磊拉住角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无声地抱了抱他。

路老头的房子也在部落边缘，所以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家。

到家后也没时间伤春悲秋，马不停蹄地就得开始干活。

家里拿来做饭当主食的肉已经很多了，反而缺少零食之类有嚼头的东西。

叶森磊想起了地球上的牦牛肉干，肉质紧实，鹿肉和它有些相近，正宗的牦牛肉干放进嘴里越嚼越香。

想着，叶森磊就有些馋了，他在这边待了一段时间后，已经能咬得动当地的肉了，他感觉身体在慢慢地同化中。

不过这边调料不多，所以做不出地球上丰富的味道，等以后有了时间一定要在这好好找找辣椒大蒜之类的调料。

正好角戈这会儿有使不完的力气，于是被叶森磊指挥着把鹿肉切割成长条形。

叶森磊把切好的肉条放进石锅里，石锅导热很慢，加了盐和水后就放着慢慢煮透，最后还加入了一些甜果汁，里面含有的糖分会让着色度更好，味道层次也更丰富。

最后把煮熟的鹿肉条放在架起来的藤网上晾晒，等里头的水份晾干，又抗储存又便于食用。

而喝了鹿血的角戈白天顾着干活使劲，并没有什么异常，结果到了晚上就坏菜了。

第8章 约法三章

晚上，躺在床上的角戈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烫，连呼出的气都带着高温，他心口砰砰直跳，整个人像是发烧了。

角戈觉得很不舒服，但是起先不懂缘由，本想硬抗过去，转头一看，发现叶森磊也瞪着眼睛。

叶森磊是因为明天能开砖窑兴奋地睡不着觉，而且今天事情很多，他脑子里一直闪过各种计划，只等着实施了，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叶森磊越想越心潮澎湃。

两人今天都难得地失眠了，角戈起先离叶森磊远远的，生怕自己的高温影响到叶森磊，他大概明白一点自己的状况，但是转念一想，他和叶森磊早就互相袒露了“心意”，而且他家森这么温柔体贴，一直会愿意照顾自己。

角戈低声喊了叶森磊几句，叶森磊正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一时没听见角戈的声音，他身体正侧躺着，背对角戈，角戈连喊了几声都没听见回应，觉得有些委屈，干脆从背后伸手抱住叶森磊的腰，头拱到叶森磊背部无声地撒娇。

叶森磊感受到角戈不正常的高温，整个人也回过神来，本来想回头看看角戈的身体状况，没想到角戈抱着叶森磊后觉得浑身舒坦，竟然忍不住蹭了蹭。

叶森磊瞬间明白了角戈的意图，身体比脑袋反应还快，回手就一个巴掌扇过去。

角戈也被打懵了，抬头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好端端地为什么突然打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事！”

叶森磊一听，气得又狠狠甩了一拳过去，“你还有脸说！你现在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