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苍白,连嘴唇也只浮着淡淡的浅色,干燥脱皮。一双大大的眼,没有神采,看人的时候甚至有些恍惚。
柳画屏退其余人,给了我们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祭司长呆呆地看着前方,像是在出神地想着什么美好的回忆,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祭司长大人。”我叫她的名字,对她笑了笑。
隔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神才聚焦到我身上,立刻显得有些恐慌。“是-是你?你来做什么?你们还想做什么?!”
“别紧张。”我盯着她的眼。“看来你过得不太好。”
她渐渐回过神,畏惧和怨恨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少在那儿假惺惺,既然你已经达到了你的目的,还来找我做什么?”
“祭司长似乎对本王有所误会。”我皱眉道:“什么目的?”
“不是你还会有谁?!”她恨恨地嘶声道:“没想到你表面看上去简单软弱,做事却这么狠!不就是为了报复我?”
“报复你?”我冷哼一声。“难道你没有在神殿里私会情人?是被栽赃了,还是嫁祸了?”
她语塞,喃喃道:“不……是误会,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不认识?”我盯着她。“这么说,他是私闯神殿的恶徒?这等罪大恶极之人,理当被立刻处斩,不如本王即刻请旨诛杀此人如何?”
她脸色煞白,浑身颤抖道:“不——”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求你瑜王殿下,之前我是做了错事,请瑜王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
我低头瞟了她一眼。守在神殿的祭司是不可以成婚的,祭司长更是如此,需恪守清规戒律至死方休。然而她却破了戒,不仅有了情人,还常常与之私会于神殿。这一回之所以会暴露了行迹,虽然不是我让人做的,但多半也跟安锦脱不了关系。
安锦的这些布置动作,他愿意说的我便记着,不愿意说的我也没多问。我知道他不想让我看太多这些不光彩的手段,但我心如明镜。
“放心,其实本王来这儿,是想向祭司长确认一件事。”我装模作样地抿唇,带着倾斜角度双目微眯地俯视她。这个姿势是我从安锦身上学来的,能让人看上去更有气势,在心理上压倒对方,乃是逼供的最佳选择。“只要祭司长肯如实地回答,本王也许会想办法保全你的情人,并妥善安置你的家人。”
她果然往后缩了缩,犹疑片刻问道:“什么事?”
“本王第一场试炼时,你在金杯上动手脚,究竟是谁的意思?”
她愣了愣,想了片刻才道:“是宁王。”
“你能确定?”
她低下头。“是宁王亲自找我商谈的,千真万确。”
安锦果然没有骗我。不知为何,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像放下一块巨石。然而随着这巨石的放下,又生出些失落。没想到云翘她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她对我不仁在先,我是否要对她不义在后?这个问题还没容得我多想,因为我见了祭司长之后的第二天,突然传来另一个重磅消息。
这位祭司长突然交代了新的供词,承认曾与宁王姜云翘和岑太宰密谋,试图在储君的两次试炼中动手脚使其失败,却阴错阳差地都没有成功。这又是另外一个重大案件,牵连的一个是当今宁王,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宰大人,泓帝命御史台,大理寺司,刑部三部会审,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若查明属实,必严惩不贷。
我愕然无语。我暗中见这位祭司长,其实只是为了知道云翘究竟有没有做过那件事,谁想到我见了她的第二天,她就什么也说了?
柳画私下里对我赞不绝口,说没想到瑜王一出手,便又给了他们一个重重的打击。这一回,他们怕是再难翻身。我只能苦笑,即使我说不是我做的,会有人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