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方才所说极是,京中不过些许风吹草动,旁人倒也罢了,你身为吏部尚书,不辨是非,带头到宫门外请命,你可知罪!”
樊盛玉静了片刻,抬手取下官帽,放在地上,叩拜下去:“臣知罪。”
“知错就好,来人!”萧方面上一沉:“暂革去樊盛玉吏部尚书一职,交由大理寺,另行处置。”
禁军一拥而上,剥去樊盛玉的官服,押去一旁。
在他身后,许多人吓得脸色煞白,这才知道怕起来,半声也不敢出。
“诸位一时被人蒙蔽,樊盛玉既然说过一人担此罪责,朕今日便不再追责,下不为例!”
萧方一拂袍袖,转身离去。
在他身后,玉石桥头的喧嚣声渐渐离去,禁军和巡防营一起驱散了堵满街巷的百姓。
他不敢回头看,怕让人看见被咬破的下唇和潮红的眼眶。
一个脚步声始终在他身后半步处,他越走越快,直到进了御书房,才猛地回身,一头扎在那人胸前,抖如筛糠。
“不要哭,”季云祺的手扶在他的脑后,轻轻揉了揉:“你做得很好,不要哭。”
“云祺,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为什么没提前告诉我!”
萧方的哽咽止不住,在之前的演练中,完全没有人提过燮州,他没想到季云祺早就料到,也没想到季云祺会把所有罪责都揽过去。
明明云祺才是最受伤的人,明明该是大檀的英雄,却为他背下黑锅。
“别哭。”季云祺微凉湿润的唇落在他的眼角,舔舐着泪痕向下,一直尝到他泛着血腥味的地方:“这是最好的办法。”
“不……”
萧方被这致命的气息裹得喘不过气来,直到连哭声也被人一道吞进去,这才慢慢停住。
“我……不值得你们……”
他不过是区区一个普通人,这一层层期待,一重重重压,无数人的期待,许多人的牺牲,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担得起,担得动。
“值得。”
季云祺抱着他坐下,觉得怀里的人那么小,收紧双臂,仿佛能把人攥成一把,让人不想放开,只想圈在胸前,保护起来。
“方方,有你,才有今日的大檀。”
他像是带着满满独占欲的公狼,慢慢舔舐着萧方的脖颈:“而且,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如果你觉得累了倦了,就靠在我身上,我帮你。”
萧方被舔得直哆嗦,一肚子话都被抖掉在地,只颤声道:“白天……现在是……白天……”
“没有别人,这事终于告一段落,不该庆祝吗?”季云祺太熟悉他的反应和心情,用双膝撑开他的腿,轻声问:“皇上若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能否犒赏微臣?”
“不犒……犒赏……”萧方的眼角潮红一片,提着一口气才没有大声喘息:“你胆敢……自作主张……”
他不敢低头看自己,却能感觉到腰上一松,空气的凉意一直蔓延到膝盖,有什么东西从脚踝滑了下去,被季云祺一脚踢开。
“皇上若是不赏,”令人发软的声音从耳中一直钻到尾椎骨上:“那微臣便自取了。”
一指刚入,腿已经抖得厉害,热汗从额角一直流到鼻尖,喘息中也满是颤音。
萧方突然侧过脸去,抬手按下季云祺的头,唇齿相交。
“云祺,”他皱着眉头,在快乐的痛苦中轻声呢喃:“朕要罚你……一点也不许留……”
***
萧方受了教训了,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随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