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拓坐在车里等着方锦时。
他原本就坐在车里,只是看到方锦时做危险动作,才会下车提醒他。此时他又回到了车中。
车外实在太冷了,寒风无休止地吹,把那细小的雪粒都吹到了人的脸上身上,化在身上便是一团冰凉的水渍,滋滋地吸收着人体的热度。
他倒也不是不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浪漫,不辞风雪等待自己的恋人。但他要是把自己冻着了,只靠车子里不贴身的空调暖气,怎么能温暖他怕冷又调皮的恋人呢?
他在车里稍微等了一会儿,等到方锦时出来,便赶紧下车接人。
漫天雪粒中,远远看见一个浅灰色的球挪了过来,手里拖着个漆黑的行李箱,一举一动都显得笨拙可爱。
方锦时穿的那件羽绒服实在太厚实了,尽管努力做成轻薄的样子,还是把他裹成了一个圆球。长款羽绒服防风,方妈妈给方锦时挑的羽绒服长度到了小腿,只露出小半截穿着厚厚棉裤的腿,然后是一双看起来有些笨重的雪地靴,把他的双脚包裹在绒绒的软毛里。
他戴了一条红围巾,是他反复跟方妈妈抗议这一身太不起眼的情况下,方妈妈随手抽来给他搭配的。纯棉的围巾在他的脖子上扎扎实实缠了两道,把他整张脸埋在了鲜艳的红色中。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没有戴手套。顾拓过去接人的时候,和他指尖相触,就感觉一股凉意漫上心头。
刚刚还觉得自家恋人特别乖的男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蹙起眉头,迅速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就把人领到副驾驶上,按在了开足暖气的座位里。
顾拓绕过车头,坐回驾驶座,他伸手一掸,掸掉了肩头的细雪。
方锦时见他坐下,就想起了被他撞破的接雪的事。
和顾拓恋爱久了,他也摸清楚了什么事情会触怒他好脾气的恋人——当恋人觉得他不够珍惜自己的健康的时候,他会很生气很生气。
同时,他也很清楚怎么样转移恋人的注意力,让他变得高兴起来。
他眼珠一转,伸长脖子,在顾拓低头解手套的时候,啾一声亲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一个冰凉的吻。
两人心里都是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