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可惜屈将军不认脸。

虽然认出来,但是时越还是做出一脸茫然之色,“请问……您是?”

——又、认、错、了?!

屈守疆只觉得屁股连带着后脊梁一疼,那棍棒落下来的感觉虽然隔了多年,仍旧教他记忆深刻,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

……

当年李昀占据北方十州之地,只差一步便可登基称帝,他并未渡江南下,而是也在这时候遣使者前来北地。

——来的还是李昀麾下的“鬼谋”。

屈家便知道……这是该到表态的时候了。李昀虽然派的人少,但是他帐下谋主亲来,已经是给屈家足够的尊重了。

双方都有默契,最后那谈判也算顺利。

——确实算是“顺利”吧?

那个弱不禁风、时不时闷咳的青年人,精准地踩在了屈家的底线之上,把屈家一众族老逼得节节败退,只一日的时间就达成了协议。

屈守疆那时还不够资格坐在桌上,而是静静地立在父亲身后,看到了一种……全然不同于他平日熟习的比斗或是战场……

——没有拳脚相交的沉闷疼痛,没有刀剑往来的鲜血喷溅。

而是另一种……藏在从容言语之下,并不外露却仍旧可怕交锋……

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可能成为对方窥破、反过来拿治己方的机会。

屈守疆甚至记得自己从那大堂出来时的感受——简直是如何新生,背后的冷汗早就浸湿了一整层、呼吸都带着颤抖。

父亲的感慨早就从最初的“后生可畏”变成了后来的“不愧为‘鬼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