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白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没有抬头,又继续手下的动作。
砍柴是个体力活,看这人瘦弱不堪的样子,李喻看得皱眉,“你不用忙活了,放那里,我来砍。”说完就走过去抢过了他手中的刀。
文瑾白对于李喻突然走近下意识就躲开来,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恨他,讨厌他的 ,自己又何尝不是恨他,讨厌他呢。
他以前的人生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入到农家,对方还是一个不学无术,偷鸡摸狗,成日里游手好闲四处浪的混混,已经到了人厌狗弃的地步,家里人将他分家出来,这人不敢对别人如何,便将所有的气都发泄在自己身上,一个不顺眼对他不是打就是骂,甚至有一次直接将他的头按进水缸中,嘴里不停叫着让他去死,那次他差点以为自己是真的死定了的,然而,老天却让他活了过来,他怕他,也恨他。
这一次,他心中暗自祈祷这人最好熬不过去,能让他解脱开来,可是天不遂人愿,这人终究又站到他的面前。
“你站得远一点,怕万一不小心会伤到你。”李喻嘱咐道。手中已经挥起了柴刀,“啪”一声,刀没有砍断柴禾,反而因木柴的韧性反弹了回来,震得他手臂发麻。
李喻尴尬笑笑,尼玛,这个什么刀,真特么的太钝了,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还得先找块磨刀石磨磨刀才行啊!可怜他现在家徒四壁 ,连把像样的刀都找不出来 ,李喻感叹,他为什么要接手这个烂摊子啊 ?
好在柴禾并不是很多,花了半天的时间终于搞定了,李喻的手已经酸疼得发颤,眼看日头已经正午过了,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想起今儿一早只喝了一碗能照的清人影的稀粥,又做了一晌午的体力活,饿得更快了。
天天清汤寡水的,一个大男人哪里够吃的?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哪里来的力气干活?所以还是应该吃顿干饭。
正想着去厨房里看看,就看到文瑾白瘦弱的身影正从厨房出来,手里端了一个碗,然后放到了一旁树荫下的石板上。
李喻走过去一看,就是一阵皱眉,天啊,怎么又是这些汤汤水水的,“怎么家里没有粮食了吗?这汤汤水水的如何能吃饱?”
他的语气有些生硬,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文瑾白因为他这句话吓得蹲下身抱住了头,他这是怕李喻一个不愉便又要打人。
李喻叹口气,走过去拉起他,温言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以后我不会随便动手打人了,你不用害怕。”
文瑾白的动作顿了一瞬,偷偷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惊愕的神色,一道不明所以复杂的光芒随即一闪隐没在黝黑的眸子里。
“就这么一碗粥,那你的呢?”李喻问,不过想起这人似乎不会说话,便闭了嘴,直接拉着人朝着一边的厨房走去,说是厨房,其实不过就是几根木头呈三角形搭在墙边,上面堆砌了一些枯草稻草之类而形成的一个角落,里面只能容得下一人,墙边摆放了几块石头,勉强垒成了一个灶台的样子,里面还有烟灰的痕迹,灶台上一个豁了口的铁锅,里面还有冒着烟黑乎乎的汤水。
李喻看得只皱眉,拿起一双筷子在锅中搅了搅,稀稀疏疏捞起来几根野菜,他回头看了文瑾白一眼,不确定的问,“你就吃这个?家中粮食不够你吃的吗?”他记得分家出来,李家分给他三个月的口粮,这才一个月多点,再怎么也不可能吃这个东西吧?
他一手掀开一旁的米缸盖子,里面已经快见底了,只剩下薄薄一层粮食。他顿时哑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