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啊,你姐妹我也因为你受了不少委屈,那委屈就不细说了,总结起来就是日日夜夜。”闻奕日日夜夜在临仙宫里待着,可不就是日日夜夜吗?
纪言叹了口气,深明大义道:“但现在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毕竟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嘛!小事小事。”
何友文被他气的整个人都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又因为腿上绑的太紧,吧唧一下贴在了地上。
纪言被他吓了一跳,“你这孩子,怎么坐都坐不安生?”
何友文躺在地上,看着屋顶,突然红了眼眶,两行清泪淌了下来。
他错了。
在牢里被绑了七个日夜,手脚酸麻的时候,他觉得他没有错;一天只能吃两顿,一顿只有一个酸馒头的时候,他觉得他没有错;在脏乱差的牢房里艰难度日的时候,受尽苦楚的时候,他也觉得他没有错……
但现在,听见纪言如此大义凛然地颠倒是非,他觉得他错了。
纪言说他年纪小不懂事就罢了,说他们合得来这种鬼话也就罢了,他居然说自己成熟稳重!还有,谁想跟他做朋友啊个臭不要脸的!
我这是招惹了一个什么人啊!
何友文躺在地上,任由纪言扒拉,他就是不起来。
我就不该私自闯进平敬哥哥的房间!就不该打开那副画!看见那副画,我就不该去找那个人!就算找到那个人,我也不该不弄清楚对方是个什么鬼德行就抓起来!
我都得到了什么啊!将他关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在厢房里睡了六刻钟,除了在车上颠了颠,绑了几根布条,他什么苦都没受!依旧乐呵呵的,能吃能睡,一张嘴还巨能说!
而我呢?吃不好,睡不好,日日夜夜被绑着,牢房里蟑螂比人还多……
这至于吗?
我太惨了!
纪言还在使劲儿扒拉他,何友文躺在地上胡乱动来动去,看着纪言一张精致的小脸,顿时悲从心来。
他没有,他什么也没有失去,从头到尾,悲惨的只有我一个人……
纪言拉了半天,他就像个发疯的泥鳅一样,怎么也不肯起来。看着纪言逐渐疲惫的面庞,何友文终于感觉自己扳回了一成。
你让我不好过,我累也要累死你!
“哎,太累了。”
听见这句话,何友文没有来的心里突突了一下。
事实证明,有时候男人的第六感也挺准的。因为下一秒何友文就看见,纪言一个屁股墩往他边上一坐,顺势就躺了下来。
“太累了,我也不起来了。”
何友文:“……”
“呜呜嗯额啊呜……”他有些急了,总感觉纪言这么搞会出事,挣扎着就要起来,但没人拉,他怎么也起不来,就像条翻滚的胖蚯蚓。
纪言躺在一边,不动如山,老神在在:“小朋友,急什么,这么躺着,其实也挺舒服的……”
他这边话还没说完,何友文突然急了,在地上一顿翻滚,因为他看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飞速跑了进来,一把将纪言抱住,“言言!你怎么了!”
何友文看着闻奕将纪言抱在怀里,然后朝他看了过来,怒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胳膊腿都被绑住、移动都只能靠蠕动的何友文:“……”
如果不是因为嘴被塞住,他真的很想问一句,我这个样子,能对他做什么?!
可惜他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闻奕朝他走过来,抬起了他高贵的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