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要一丁点的希望,更不要任何人插手他的事。他甚至在故意用恶劣的方式麻痹自己,排除一切外界干扰,掐灭这些可能超出他预料范围和人生计划的人或事。
现在的赵铭泽,需要一个足够让他清醒的教训,才能破开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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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风分外的冷,路边的枯叶被吹得簌簌而落,在昏暗的路灯下盘旋着。
赵铭泽孤身走在夜路中。
他这两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本来就不太好的胃又受凉已经开始作痛,当时手流血了他也只是简单处理了下,裹着绷带的手不断传来痛感。
赵铭泽却就像毫无知觉一样,被冻的泛青的唇间随意叼着根烟,麻木走着,行尸走肉一般。
他抽烟抽的太凶,一根接着一根,一盒很快见了底。
赵铭泽抽出烟时,意识到这是最后一根烟,烦躁的把烟盒攥破扔进垃圾桶。他懒得再去买,所以终于稍微缓了下,百无聊赖把烟拿出夹在手里。
过度的吸取尼古丁让他脑子里有种沉重的晕眩感,他低头看去。
烟上红光一簇,在昏暗中忽明忽灭,是他视野所及唯一的光亮。
赵铭泽看着,不知为什么,眼前又忍不住闪过了那个忽然闯进他的世界,让他戒烟的人。
那个人,总归,是想帮他的吧。
心中一瞬间像是恢复了些知觉,一种莫名的发堵的情绪涌上心头。赵铭泽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皱眉,一瞬间就把那点儿想法抛诸脑后。
但他不需要,也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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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铭泽又抽了口烟,吞云吐雾。
这一次,一些久远而沉痛的记忆,重新浮现上他的脑海。纠缠的画面,孩童天真的发问,坠落的人影,满地的鲜血......
以往,每每去母亲的墓地时,他都会带着深入骨髓的悔恨,愧疚在心底问那个人无数的问题,然后试图自问自答。答案都是模糊不清的。
但现在,他不太在乎答案了,因为他恐怕很快就能亲自去问了。
他觉得解脱。其实他早想过有一天会走向毁灭,只是倒没想到要以这种方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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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渊的失败是他不曾想过的,在消息传到他耳中时,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实在难以相信,有人能扳倒那个曾多次逆转乾坤,叱咤商界,稳稳当当做了那么多年龙头老大的狐狸。赵渊这个人强大,狠毒,狡诈至极,几乎无可匹敌,但他确实被突如其来的扳倒了,而且这一次,败的彻彻底底。
表面只是舆论揭露,但赵铭泽知道在绝对的黑暗面前那些所谓的媒体根本称不上是威胁,这其中一定有更深的内情。
至于其中的原因,赵铭泽懒得去管。他冷漠嗤笑,十有八九,是狗咬狗罢了。
从小被迫参加的各种聚会,亲眼见证东家起西家落,已经早早让他看清了那些所谓的“名流”巨商阳奉阴违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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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根烟终于要见了底,一阵冷风吹来,赵铭泽有些被烟熏到了眼睛,他侧头避开,视线落到了一旁,停下了。
昏暗的视野里出现了几个男人,为首的是一个马脸男。
“吆,这不是赵大少么,怎么落魄成这鸟样了?”那人讥笑着问。
赵铭泽没理会他们,冷冷就要走开。
“别急着走啊。”马脸男带人拦住了他,笑着,带着刀疤的眼却凶光四溢。“全爷有吩咐,让我来请赵少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