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比常人善于掩盖几分罢了。
想到此处,那被他搀扶的人把一半的力量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她确实是站不住了。
那些所有的一切,先皇驾崩带给她的,到最后只剩下那一句“他从未叫我一声娘”。
这是她流露出的最后身为女人的脆弱。
不……是身为一个母亲的最后脆弱。
穆元咏上一世一直看不懂,也不明白这个女人,他不懂为什么她在拥有那么强大无匹的力量,排除所有反对的声音,却把他推上了那个位置,而不是自己坐上去。
如果说是怕世人非议,可她所做之事已够世人非议无数了,到如今那些非议也伤不了她半分,她完全可以毫无顾虑的成为大雍第一个女帝。
但是她没有。
她像是昙花一现,蛰伏十年突然亮剑,就在所有人屏息等待她的下一个举动,她又如出剑一般迅捷收剑,漫不经心的把所有的果实递给一个穆元氏名不见经传的冷宫皇子头上。
明明她所做的那些,足以称帝。
不是一人猜测穆元咏是她扶上来的傀儡。
但穆元咏自己知道——他还真不是。
没有傀儡能够有他那么大的权力,在他登上那个位置之后,一直在背后的她确实是真的什么都不管。
所以有一阵子,他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幸运到无法再用言语表述了。
前头皇子之争,他在冷宫里头,任他们争得鱼死网破,却完全挨不到他的边儿。
后头几个皇子斗得差不多了,胜负已分,正等着皇上颁布储君,结果一场秋狩,一切化为乌有。
反倒是他这么个完全被人无视的家伙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