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岁的人了,生病的时候也跟小孩似的蜷成基围虾。黛凡欣赏了一阵,乖乖换鞋后,先将体温计拿出来,跑到床边连哄带骗地把池应先翻过来:“量下体温先,乖。”
池应先迷迷糊糊,脑子一片混沌,听着依稀感觉是个大家长再跟自己说话。可不对啊,是黛凡给他买药来了,这小孩明明比自己小了八岁不止。黛凡哪里知道池应先在想什么,看着手里的电子体温计发出“滴”的一声,接着显露出数字来:38.5。
烧得还挺厉害。
都病成这样了还盖这么薄的被子,这不是找病生么?
黛凡在心里吐槽了句,又把人翻回侧面,由着他装基围虾,转头去拿药:“你先吃点退烧药,睡一觉,要是还没退烧,我再陪你去医院。”
他去厨房烧了点热水兑成温水后,将药片倒在手心里坐在池应先床沿:“来吃药。”
好在,池应先看起来像个小朋友,但本质上还是个成熟男人,很听话地强撑着不适坐起身,接过药和水乖乖喝下去。
热水让他稍微好受了些,他闭着眼能感受到黛凡在替他小心翼翼地掖被子,还有轻声的责怪:“生病了还盖这么薄的被子……”
他没回答,头沉得压根不想说话。
很快药效上来,池应先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他丝毫没察觉,黛凡在不知不觉中数次挑战他的安全距离,而他竟然全数接受了。恰如现在,他生病的时候主动找了黛凡,对方在他的家里走来走去他也全然没觉得不妥。
不觉间,细微处正悄然发生变化。
池应先是被食物的香味唤醒的。前一天他只吃了一碗粥,而这一整天他都在睡着,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家里有食物的香味,还有说话声,这种氛围实在让他觉得陌生。
他缓缓睁开眼,朝着声音来源处翻了个身,然后便看见巨大屏幕上放着的电影,和沙发上的脑袋。
对了,他发烧了,给黛凡打了电话。
对方很快就来了,给他量了体温,还喂他吃了药。
池应先想起这些,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褥,这才察觉黛凡不知道从哪里找出备用的棉被,给他也盖上了。在客厅看电影的黛凡毫无察觉,池应先就这么赤着脚朝他走过去。
烧应该是退了,他现在浑身都黏着细汗,虚弱感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