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今晚的小辈们都挺不安分,还没睡觉。魔尊挑了下眉,他冲那人笑了笑,再抬脚时已然坐在齐佑天身边。

齐佑天还没问,魔尊就说:“这把火可不是我放的。”

准确的说,今晚是虔子文复仇,自己只是个观众罢了。

“这算不算不打自招?”齐佑天不怕死地问,那双苍蓝眼睛紧锁着他的眸子,似想从中得到回应。

“你应该相信我,我一向以诚待人。”魔尊诚恳地说,可随后他的语气却有些落寞,“不过你若不信我,我也无法。毕竟仙魔殊途,你我向来不是一路人。”

“如若将来刀剑相向,我也会记得,你曾是我的好友……”

齐佑天不由眼睫一颤,倒有些无可奈何了。

自己什么都没说,这人已然自导自演了一出好友决裂的戏码,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话本小说看多了。

“我信你。”齐佑天打断了魔尊的话,“谁都能看出,李府今日之事是厉鬼寻仇。再说你要想杀人,也用不着搞这么大架势,那多蠢啊。”

可不就是蠢么?魔尊也在心里抱怨。

虔子文爱得果决恨得也深,报个仇恨不得让整个山海城都知道。不过他好歹也有分寸,只杀李斌和李廷玉,其余下人仆从一个没动。

这厉鬼也着实天真得可爱,他以为放把火烧了宅子,就把所有证据泯灭,所有人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就在魔尊如此想的时候,他就听身边的齐佑天说:“我觉得,也许今日之事与虔子文有关。”

第8章

齐佑天一边说话,一边用那双苍蓝透紫的眼睛打量魔尊,似乎想从那张扣着面具的脸上瞧出点端倪来。

魔尊根本不慌,他装起傻来自己都能骗,“虔子文是谁啊,本尊可不认识这样的小人物。”

对于这人说出的话,齐佑天连半个字都不相信信。他继续说:“李廷玉曾与虔子文定下婚约,后来却悔婚,让虔子文成了笑柄。不止如此,虔子文却在我太衍门收徒比赛中打败了李廷玉,踩着他成了太衍门弟子。如此过节,说是不死不休也不为过。”

“今日李家父子身亡,若说对谁最有利么,必定是虔子文了。所以我就想,一切究竟只是虔子文运气好呢,还是有哪位大能在暗中帮助他……”

魔尊站起身来拢了拢袖子,他斜了齐佑天一眼嗤笑道,“你年纪轻轻就心事太重,小心以后掉头发成了秃子。”

“那么,魔尊是不否认此事了?”齐佑天不理会这人的调侃,接着追问。

“乖,小孩别管这么多。大半夜的,你该去睡觉了。”魔尊冲齐佑天扬了扬下巴,顺手把自己怀里那把剑扔给他,“这把沉雪和你的剑本是一对,现在全归你了。”

沉雪剑当然是好剑,落在李廷玉手上很有些珠玉蒙尘的意味,齐佑天也曾暗中可惜过。

谁想他出来逛逛就捞到一把上好宝剑,已然出乎齐佑天意料之外。他下意识接住剑,紧接着又递了回去,“这是李师兄的剑,就算他本人身殒,沉雪剑也应该留在李家……”

“你这小孩,刚才不是说得头头是道么,怎么忽然间就傻了?”魔尊恨铁不成钢地瞪他,“李家就剩李斌李廷玉两人,现在全都死绝了。这把剑要是留在李府,迟早得被天幕海的人收走。”

天幕海,听到这三字,齐佑天也不由皱了下眉。

当初天幕海成立的时候打着对抗灾劫共渡难关的名号,召集起了一大批修士,也的确干了不少实事。

然而几千年过去了,天幕海也渐渐变了味,成了笼罩在整个世界上的庞然大物。

魔修要杀妖物要杀,出格的凡人要杀,意图脱离控制的门派更要管。仿佛天底下所有的事情,天幕海都合该掺和一下。

还有不少修士打着天幕海的名号发威作福,也唯有这种一门两楼三派大门派,才不受管制。

现在李府出了这么大事,天幕海的人肯定要来插上一脚。

能不能查清真相还是两说,至少李府库存的灵玉丹药得被刮去七成,而沉雪剑这种神兵利器么,肯定会被天幕海修士搜刮走。

就在齐佑天沉思的时候,魔尊忽然凑了上来,那双浅银掺金的眸子从面具的缝隙斜睨他,声音也带了三分笑意,“这是封口费,就当你今晚从没见过本尊,你跟谁都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