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师弟醉问主仆何处有。
常小师弟……
不知何人从身后拍了我一下,我迟疑了一瞬,两眼一黑,再不知事了。
97.
两眼乌漆麻黑,四下水声潺潺。
爹,娘,孩儿不孝。
我就不该不听您二老的话,如今是真真遇上险境了。
做糖画的老翁手脚麻利,想必没多久便将栩栩如生的金丝兔子交给了谢陵。
谢陵找不见我——
算了不能再想了。
也不知我昏迷了多久,手脚皆被捆缚住了,我摒住呼吸,耳畔是沙沙的响声,与时有时无的微弱呼吸。
那沙沙声是有人在尝试磨断麻绳。
我定神试探道:“……程姐姐?”
98.
我蒙对了。
先前那形迹可疑的主仆三人中的男子正是程姐姐,丫鬟是昨夜明月楼里的红衣人,至于小姐大约是真千金,只不过因着被人挟持,故而不由自主露出了惧色。
程姐姐如约而至,半途遭了暗算,红衣人——
我终于知晓他的名姓了,宁千重先是制住了程姐姐,后又带着她尾随边上这仍在昏迷的少女,顶替了少女的家仆,最终又不吝惜地连带上偷偷跟来的我,将三人一齐关在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窟里。
说时迟,千金小姐悠悠转醒,呜呜咽咽地同黑漆漆的四壁问话:“这是哪儿?你们是要银两吗?放了我,我带你们去云府取。”
成,是个比我更缺心眼的。
等等……云府?
我用了敛息法,程姐姐也刻意收敛了呼吸,云小姐大抵是不知身旁捆着两个与她一般的俘虏,试着挣脱不成,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地儿阴气森森,眼下明明是初夏,却涌进了一阵凉飕飕的冷风,我咳嗽一声:“……别哭了。”
少女瞬时止住哭声,惊愕道:“谁?”
“和你一样被关在这儿的人。”感情你是真一无所知,我转了转腕子,忍不住碰运气道:“云锦仪?”
云姑娘真是个实心眼儿,当即炸毛道:“你是谁!”
我是谁?
我是你今早方才退婚的前未婚夫的师弟。
这关系倒是不算远,只是未婚夫前头添上了一个前字,便是八竿子也打不着了。
程姐姐在她醒后始终一言不发,我怔了一下,若……都如我所想,那么这二人的关系着实有够微妙。程姐姐一贯聪慧,必然比我那芝麻大的脑袋转得快多了。
我:“……”
这样几个人凑做一堆,傻子才猜不出宁千重钓的是名为许穆的一条鱼。
如此想来一切都有了解释,从未见过的羽箭乃是皇家独有,灰色尾羽即是取自椋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