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后,清泉派文掌门携同座下弟子前来与剑宗弟子切磋。
文掌门有个和我一般大的儿子,名唤文心远。文心远是为数不多待见我的同辈之一,逢年过节各派往来之际,他常在信中问候我一两句,算是我在剑宗外的一个朋友。
“常师弟,”文心远鬼鬼祟祟凑到我边上,红着脸拉住我的手腕,“前些日子我托人送了幅画给你,你可有收到?”
我:“?”
你这个人没事红什么脸?
我想了一下,一拍脑袋记起那幅来历不明的画卷,恍然大悟:“原来是你的画啊,画得挺好看的。”
文心远眼睛一亮,继续道:“那画底下的小字,你可瞧见了?”
我:“?”
这个真没有,我还没瞧见就给谢陵抽走了,当然我也不好告诉他实情,只得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文心远那张小白脸愈发的红,看着像是做了甚么坏事被人揭穿了一般,期期艾艾道:“常师弟……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
没法糊弄了,我说:“什么怎么想的?”
文心远急了,抿了半天下唇,一个字也没从嘴里蹦出来。
刚巧我爹唤我,我便不打算同他在这儿继续打哑谜,一溜烟跑走了。
原来我爹找我也没好事。
持剑上场前我在继续当一个废物和小露一手之间摇摆不定,清泉派弟子已拔剑而来,秉持着不给剑宗丢面儿的原则,我终是接了他的招。
那结果自然是侥幸未辱没剑宗门楣。
嗐,在几个高手轮番高强度教学之下,任谁都不会没一点长进。
我爹呷了口茶,慢悠悠道:“雪初,你与文贤侄一向要好,不若趁此良机切磋一番?”
没必要罢!
文心远能力排众议同我做朋友,我一直以为缘由是我俩的功夫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一个赛一个的不争气。
我试着婉拒,架不住文心远摆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是真的没必要。
文心远手中剑坠地,震惊与伤心揉作一团挂在脸上。
唉,文小兄弟,打赢你这种事情,我也不想的。
不想文心远这厮的小情绪一时难以消解,大半夜的站在门外一声一声地喊常师弟,跟叫魂儿似的。
不是我不愿请他进来一坐。
而是谢陵这浑人又捂着心口声称自己做了噩梦,半个时辰前刚偷摸爬到我床上。
旁人看见总不会认为是谢陵铁了心非要与我同榻,必定是腹诽我胆子比针眼小,这么个十六七的人睡觉还要拉着师兄作陪。
我说:“文师兄,我歇下了,有甚么事明日再说罢。”
文心远伫立门外,静了一会儿乍然开口:“……常师弟,想来白日里你是唬我,甭管你收没收到那幅画,将窗台上的信收下吧。”
我:“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