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的神情更怪异了:“你……你和李雁行?”
我拍开他的手臂,语重心长道:“三师兄人很好,我很喜欢他,陵哥,你没事莫要同他斗气了。”
谢陵沉默了。
四月方尽,临近仲夏,我端端地望见他的脸色,没由来地打了个寒噤。
……到底是哪里这么奇怪啊!
我不敢再看谢陵,一溜烟跑到三师兄房里,凳子还没坐热,谢陵也跟着进来了。
在我贫乏的记忆里,像今日这般师兄弟三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场景,至少要追溯到我七八岁的时候了。
总而言之,极其稀少。
谢陵是个竹杠托生的性子,在他看来大约是他与三师兄两人武功不相上下,日常针锋相对。
我向来不去拆穿他。
这个上下差得有点儿远,针锋相对也只是他一人竖起了浑身小刺。
图啥呢!
我埋头舀了一勺甜粥,借余光观察两个师兄的神情。
他俩看起来都挺正常的,甚至可以称之为和谐。
事儿当然不是出在三师兄身上。
谢陵竟然憋了一刻钟还没有主动挑事。
太不可思议了。
这样的平静继而持续了三四日,直到秦庄主亲自邀请的最后一个门派抵达凌霄山庄,住进了隔壁的抱玉院。
这个姗姗来迟的门派叫做百草门,顾名思义,是个聚集了天下医者的宝地。
当然,也不乏擅用毒者。
百草门如今是慕老门主的小儿子当家,慕门主与我爹年岁相仿,早早与青梅竹马的师妹成了婚,膝下唯有一女。
慕姐姐长我七岁,幼时跟着老门主来剑宗住过半年,为着替我娘调理身子,于我剑宗算是有恩的。
我也一直记着慕姐姐待我的亲厚,去年她应父母之命与七星岛少岛主成亲,我还随我爹一同去赴宴观礼了。
可惜那姓孟的少岛主实非良人,完婚不足三月便做了对不起慕姐姐的事。
好在百草门江湖地位深固,时刻能够替她撑腰。
故而慕姐姐搬回了母家,今日我才能在百草门一行人中重新见着她。
我乐呵呵地同她问好,没成想当晚抱玉院便出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儿。
涉事人其一正是慕姐姐。
28.
我瘫在床上阖上了眼睛。
谢陵厚颜无耻地和我盖了同一床被褥,给出的缘由是近日愈发热了,一床被足够两人共用了。
我:“……”
你不是热得连被子都不愿盖了吗,为何隔一会就往我这边贴近一寸。
“师兄。”我又往里缩了缩,顽强抵抗道:“你再挤,我就快要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