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及到马车里载了一堆易碎的瓶瓶罐罐,剩下的这一段长路走得是难之又难。
中途在客栈歇了一夜,次日又马不停蹄奔向京城。
我不好骑马,在马车里坐得昏昏沉沉,扒拉开帘子一角问道:“师兄,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三师兄是去过京城的,他安抚我道:“至多还要半个时辰,就能到城郊了。”
我打起精神道:“好。”
“阿雪,阿雪,”谢陵在另一侧唤我,“到了京城,咱们去吃冰镇酥酪好不好?”
这!
谢陵真是世上最会拿捏我的人之一。
99.
马车又行了半刻钟左右,忽地在半路停了下来。
是拔剑的声音。
我猝然往后仰去,伸手扶住了车厢,掀开布帘一跃而出。
谢陵依旧当我是娇弱的小师弟,疾声喝道:“阿雪,回去坐好!”
今时不同往日,对付一个不长眼的劫财之辈,师兄们倒也不必如此紧张。
我站稳了双脚,望向眼前的不速之客。
第15章 京城行(三)
100.
天气正暖,来人薄纱绕身,左手腕系上一串银铃,腰间竖插一支玉笛,细长的狐狸眼,艳红如血的双唇,作外族打扮。
照理说,应是个很美的女人。
但他偏偏是个男人。
毫不掩饰颈间突起,与一开口说话就暴露无遗的男声。
不是说男人不可以是美人。
但我见他第一眼,想到的绝非美之一字,而是——
妖。
活像个吸食精气过活的妖怪,自山野中悄然而出,拦在山路中央,笑盈盈地望向过路的一群人。
第二眼,我便知晓此人绝非是要劫人钱财。
劫色都比劫财的可能性大些。
“我曾听闻无情剑宗三弟子李雁行生得一副掷果盈车的好模样,今日一见才知所言非虚,果然是个难得的风流人物。”
操。
还真是劫色的。
101.
三师兄不为所动,平静地望向此人,仿佛只是在看路旁的一草一木。
异族打扮的男人放浪笑道:“也果真是个不解风情的闷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