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左,就决定是左边了。
“阿雪——”谢陵追上来拉住我,无奈道:“咱们的住处在这边。”
我就知道一回来就碰上谢陵准没好事!
9.
凌霄山庄现任庄主秦秋杨,和我爹有几分交情。
无情剑宗很给面子,来了我爹我娘,三师兄四师兄,以及几个资质不错的外门弟子。
秦庄主将我一行人安排在同一处院落,环境清幽,少有人打扰。
我娘正坐在庭院树下,和秦夫人对酌闲谈。
“阿娘!”我冒冒失失冲过去,恍然发觉旁边还有个秦夫人,羞赧找补道:“见过秦伯母。”
秦夫人掩面轻笑,谢陵也踏进了院门,礼节性地向院中两位夫人问好。他暗暗揪住我的衣摆,低声道:“师娘和庄主夫人叙话,咱俩就不要凑热闹了。”
谢陵那年十六,他当我不明白,那时候我的确不明白,可我现在懂得很!
他就是怕秦夫人给他保媒拉纤!
我一眼洞穿他的小心思,可惜力气始终比不过抽条生长的谢陵,含恨叫他半拖半拽拉回房间。
谢陵合上房门,端起桌上茶壶倒了两杯茶,递给我一盏,讨好道:“阿雪,你今日怎么了,是不是生师兄的气了?”
我低头吹一吹茶水,浮在杯面的茶梗东飘西荡,硬是绷着脸不答他的话。
纵使江御风是谢陵嫡亲的兄弟,但我无情剑宗亦是养育了他一十九年。我爹在他六岁起教他练剑,我娘将他一手养大,即便后来有了我,也视他为亲生子。就连我,在几个师兄弟内也最爱同他一道,比起师兄弟,更似亲兄弟。
谢陵……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他自然听不见我心里的疑问,只当我仍在为昨日鸡毛蒜皮的小事怄气,蹲下身来凑到我跟前,握住我的指节。
“阿雪,明日比试结束后,师兄带你去后山捉鱼好不好?”
我才不要。
当年也去了后山捉鱼,我一脚不慎掉进水里,淋湿了阿娘新做的衣裳,气了好一会。
“阿雪,你说个数,师兄明日就照着这个数去比试,一定在英雄榜添上我的名字。”
这个简单。他当年拿了四十二名,我只要说四十一,谢陵是万万做不到的。拥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这样做似乎又有些胜之不武。
谢陵没辙了,攥着我的手指叹气,睫羽在下眼睑打下一小团阴影。
“师兄,”我垂下眼皮,“让我自己待一会儿,我晚会再去找你,行吗?”
10.
谢陵依言出去了,房内唯独剩下我一人。
我扒着窗户纸往外瞧,秦夫人徐徐起身,客气叫我娘留步,终于退出了院门。
我再也忍不住,推开门朝院里奔去,停在我娘面前,眼泪哗啦往下掉。
噼啪坠下的眼泪珠子吓着我娘了,她连忙从袖中扯出帕子,贴在我脸上擦拭,蹙眉怜道:“发生什么事了,小初怎么哭了,是不是和陵儿吵架了?”
我一边吸鼻子一边否认:“没有,没有,阿娘,我爹呢?”
“你爹和秦庄主、魏门主吃酒去了呀,”她微微弯下腰,望着我的眼睛,“问这作甚,你不是从来不管你爹的去向?”
那是从前,现在我得时时问,刻刻问,才能不叫我爹被贼人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