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传递来的信息很清楚,那刀刃很凉,比不停砸下来的雨水还要凉。
狼狈起身时, 她直直看向沈焕的眼睛, “你真的会动手杀我吗?”
沈焕:“别他妈墨迹。”
星晚始终不肯相信,那么阳光开朗的一个人, 对自己那般温和, 现在竟然会拿一把刀对着自己,说要杀了她。
迫于被威胁,她只好跟他往化工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 刀刃始终在脖颈未抽离半分。
山路不太好走,刚刚跑出来也有一段距离, 现在往回走时,每一步脚底都是钻心刺骨的疼。刚刚逃跑途中脚底被尖锐物划伤,伤口应该不浅,否则不会这么痛。
沈焕不催她,只拿着刀压着她往前吗, 缓慢地移动着。
大概在暴雨中走了十多分钟的样子,终于走回了化工厂。
废旧的化工厂里,放眼看去十分空旷,地上是沉积已久的厚厚灰尘,久无人来,连脚印都没有。很黑,只有闪电时,透过几处破烂的窗户能看清楚物体的轮廓,角落里歪倒着几个大型的蓝色塑胶桶。
沈焕让她在原地等着。
星晚头晕目眩的,胸口起伏的弧度很大,一吸气,感觉呼吸道里都是肮脏的颗粒,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地,往下啪嗒啪嗒地滴着水。
生下来,到现在,活这么久从没像此刻这么狼狈过。
很想跑,但脚底剧痛难忍,让她没办法再跑。
星晚神经高度紧绷,再加上体力耗尽,浑身一软就栽倒在地上,倒下去那一瞬周围灰尘四起,像是灰蒙蒙的雾。
传来沈焕的脚步声。
他拖着一把破旧的木椅子回来,手里还拿着拇指粗的麻绳。
沈焕把椅子放在她旁边,然后弯腰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拽起来,她很轻,这个动作几乎不花费什么力气。星晚被迫坐在椅子上,双手被反绑在椅子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