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江樵端起他手边的酒杯,和荣真一道饮尽:“这样简简单单的,一碗长寿面,几道家常菜,挺好。”
荣真的桃花眼笑眯眯:“二哥的脾性,我多少还能摸着点。”
紧接着杜允慈默默听着荣真和蒋江樵忆往事,细数的几乎是蒋江樵曾经如何以一己之力使得荣世昌最初创办的荣帮脱胎换骨,发展成为如今黑白两道皆极具影响力的帮会。
散席之前,荣真另外将一只木盒推到蒋江樵面前:“这是四弟送给二哥的生辰礼,他托我代为表达歉意,今天没办法亲自前来一道庆祝,说改天我们三人再单独聚一聚。”
蒋江樵打开木盒的一条缝,微微眯起一下眼睛,然后重新阖上木盒,平平淡淡说:“帮我谢谢他这份厚礼。”
荣真说蒋江樵聪明,过去一直躲在荣世昌背后,对社会名望不争不抢。杜允慈觉得,荣真和那位“四弟”也不傻,如今也学蒋江樵,不随意以荣帮当家人的身份公然抛头露面,尤其后者,杜允慈迄今不知道是谁。
杜允慈前阵子特地找了些报纸翻阅,看到当年荣世昌去世后的专题报道,统计过荣世昌遭遇过几次大型的刺杀,最后一次没能侥幸逃脱,一家五口死绝在刺客枪下。当然她没忘记,蒋江樵告诉过她,真正杀死荣世昌的是荣真。
今日餐桌上他们二人表现出的情谊,落在不知内情的外人眼中,谁能想到他们私底下其实他要挟他他算计他?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过于入神,以致药碗放到她面前时,杜允慈才惊觉蒋江樵进来书房了。
“压惊茶再喝一喝。”
如果不是他送来的,杜允慈兴许还乐意:“不需要,我已经没事了。”
蒋江樵询问:“你最近还做不做噩梦了?”
杜允慈掀眼皮:“你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噩梦吗?只要你离我远点,噩梦也就没有了。”
事实如此。离开霖州到上海很快要满两个月了,这两个月她从未再入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