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镜片后,他狭长的双眸深邃又静谧,漆墨的眼瞳若黑曜石珠子。他的视线凝定她脸上,犹如无风吹拂的平静湖面,未现丝毫起皱的涟漪。
杜允慈无端感到,隐约在哪儿见过这双眼,一时恍惚陷了进去。
“小姐!”映红匆匆忙忙跑回来,“小姐你没被泼到水吧?”
杜允慈晃回神思,方才察觉和这人挨得格外近,她下意识后退,退出油布伞外。
“没事。”只是她的高跟鞋鞋面溅了零星水渍。
映红便又生气地抬头,指责晒台上泼水的妇人:“你怎么眼神不好使?没瞧见底下有人?”
晒台上的妇人是个泼辣的性子,掐着腰回怼了映红什么,但讲的外地方言,杜允慈和映红都没听懂。
男子收起油布伞,也抬头和晒台上的妇人用外地方言讲了两句话,嗓音清沉而音调富有温度,妇人见是他态度明显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收敛泼辣,客气得近乎恭谨,然后离开。
映红着急:“诶怎么就这么走了!还没向我们小姐道歉呢!”
男子用正常国语解释道:“她不是故意的。你们小姐刚刚贴着墙根站,她的角度看不见,以为没人。我代她道歉。”
说着他微微颔首鞠躬。
“不用。”杜允慈伸出一只手,隔空做个扶他的手势,“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及时撑伞帮我挡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