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奥菲罗斯年幼时,一家三口同住一屋檐下。
在三十余年前的一次遭遇战中,奥菲罗斯的母亲,一名s级女性战斗员不幸牺牲,此后便只剩下父子二人。
在奥菲罗斯成年后,父子俩的宿舍也相距极近,只要不是特别忙碌,父子俩通常会凑在一起共进晚餐,顺便交流些事情,既有工作,也有生活。
父子俩的感情远比普通家庭浓郁得多。
“父亲,我……”
奥菲罗斯低垂着头,语调低沉地说道。
此时这名金发青年已不复刚发动“政变”时的意气风发,只显得满腹心事,疑虑重重。
急转直下的局势让他陷入深深的自责,内心备受煎熬。
索伦特叹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这不怪你。我起初愿意支持你,是因为在以前的远征火种舰队中并未出现如此大规模的意识形态分歧。这让我和你,以及整个自由意志联盟里的所有人产生了错误判断,以为我们的舰队也会一样。”
“但事实证明我们都欠考虑了。火种舰队里未出分歧,是因为他们的规模最多不过数百万人,并未达到形成一个完整的社会体系的程度。火种舰队里的第二代第三代,乃至于更多代的后人,都需要将个人意志建立在遥远的帝国意志提供的土壤之上。”
“无名舰队的情况不同。我们的规模太庞大了,已经形成了一个完备的社会运转体系。并且,我们与帝国里的其他星系殖民地也不同,我们和帝国本部只能通过定期互相传送数据包的方式沟通交流,这是长年累月的信息隔离,已经让我们与帝国之间产生了太深的隔阂。”
“尽管在秦光将军的主导之下,舰队已经想尽一切办法加强思想教育工作,但没有社会的熏陶,再华丽的语言都是无根浮萍,都不如日常生活里无数细节的耳濡目染。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个新的文明。”
“即便没有你和周东来领导的自由意志联盟,也一样会诞生别的反叛者。这是历史的必然,是文明的选择,无可阻挡,无法违逆。我们打开了这个魔盒,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唉……”
听到这声叹息,奥菲罗斯抬头看着父亲的脸庞,觉得父亲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在他的记忆中,父亲索伦特·凯奇是个无比坚强的人,哪怕母亲战死,他也不曾唉声叹气,没在任何人面前掉落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