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抱着箱子走了。
今天给他开车的司机是老熟人保罗,不过陈锋全程坐在后排很沉默,不说话。
保罗寻思老板今儿可能心情不好,所以也不敢插科打诨。
陈锋的心情的确有些失落。
他双手抱着箱子,斜靠在后座靠背上,手指时不时被老木箱子边缘的毛刺挂来蹭去,但他却浑然不觉。
他脑子里两个画面翻来覆去。
一个是自己陪着爷爷陈墨孤苦伶仃着过世的场景,另一个却是胡老头家里人头攒动的热闹。
他又想着陈墨先把照片给了胡老头带走,然后又把毛裤也让胡老头带走的事。
有些往事如果不去琢磨,便闻不到里面的味道。
虽然胡老头描述这些事时话语很简单朴实,但陈锋光只是想象,便能隐约品出爷爷一次次与过往割裂时难以言喻的心酸。
陈锋深吸口气。
他突然觉得好羡慕。
或许自己一直在为了人类这个大家庭而奋斗,但自己没有小家庭。
越是看着别人四世同堂的热闹,他越是能想象出爷爷陈墨在孤苦伶仃的等待中苦苦坚持的落寞。
世人的坚持不尽相同,但却异曲同工。
陈锋并不觉得自己的坚持比爷爷的坚持更难。
他又想起陈墨用看似随意的语气问自己有没有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