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内,韩凛略显局促。杨煊遣退了身边的宫人,连最信任的长安都退居了账外。

四下无人后,杨煊才温和笑道:“韩凛,你可有事需要孤帮助?不必见外,尽管说出,孤从来不会亏待身边的人。”

“殿下还是……让韩凛先为您治疗扭伤吧。”韩凛长长的睫毛垂着,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太医赶过来需要时间,殿下还穿着靴子,恐怕要一直强忍着疼痛。韩某不才,在军营中呆过些许时日,治疗扭伤,手法当比太医更好些呢。”

杨煊早派人调查过韩凛的底细,绝对清白,不可能是政敌派来的奸细。就算身份隐藏较深,他辛辛苦苦蛰伏到这里来,也不会为了废掉杨煊一只脚,就将自己暴露出去,为韩家招致灭门之祸。

杨煊笑笑,同意了韩凛的请求。

但见韩凛珍之又重地捧起了杨煊的脚,好像那是世间最宝贵的礼物。

杨煊:“……”

杨煊勉强维持着自己脸上好整以暇的神情,继续观察着韩凛。一开始韩凛为他脱靴神情还算镇定,随后正骨时杨煊吃痛,闷哼出声。韩凛立刻抬起头,眼神里不是惊慌,而是隐隐的心疼。

“殿下,正位成功了,静养便可。下次万不可再以身冒险了。”韩凛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外露,但活成人精的杨煊却还是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

杨煊在内心咬牙切齿、冷笑连连,但面上却只是收敛了眼神,不与韩凛对视。

好……很好,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敢肖想太子,真是胆大包天!

有外人在时还不显,此时账内静悄悄的,仅有杨煊与韩凛二人,那些□□里不敢宣之于众的思量,在如今这静谧的氛围里肆意发酵着,韩凛居然不再隐藏了。

他或许是明白不该逾矩、但不想再顾忌许多,又或许他脑子已经昏了。韩凛跪在地上,誓忠道:“韩凛其实别无所愿,只求能时刻守在殿下身边。韩凛愿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只希望殿下不要再受到一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