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天气昏沉无边,更添几分萧索。
司潆葬在郊区的墓园,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群山环绕,远离城市的喧嚣,环境倒也雅致。
车子停在山脚,有条小路蜿蜒曲折地通往山顶。
小路经政府修整过,灌了水泥,路两旁很干净,连杂草都看不见几棵。
陈叔撑了把黑伞,在前面带路,晏竟宁和司濛跟在后面。
郊区草木清寒,萧索荒凉。
小路两旁皆是成排笔直高耸的松树。树梢之上松针碧绿,绿意盎然。地上则铺了厚厚的一层松针,枯红的色调,像是一条地毯。脚踩上去,松软无比,脆脆的发响。
“袁叔,葬礼那天,有人来送她吗?”司濛眉眼低垂,神色自若。
袁叔走在前面,听闻司濛的话,脚步一顿,扭头轻声说:“有,特别多,她的粉丝都挤满了。”
百晓生短暂而充满传奇的一生,几乎是整个油画界的神话。离开时也是轰轰烈烈的,有无数人来送她。
没有人知道她曾病入膏肓,对自己的姐姐做了一件又一件疯狂的事情,将姐姐逼得抑郁。也不会有人看见她癫狂疯魔的样子和那凶残丑陋的嘴脸。
随着她的自杀,她的离开,一切都化为泡影,归于寂静。百晓生依旧是百晓生,是神一样的存在。人们只会记住她的音容笑貌,记住她美好的样子,记住她是天才美女画家。
司濛曾经真切地恨过她,恨意甚至融进了骨血。两人的关系几乎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
可事到如今,一切都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