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会回到小时候,她被那个人关在储物间里。
巨大的储物间,堆了无数杂物,光线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储物间的灯被那个人恶意弄坏了,只有一扇逼仄的小窗,一点点微光泄进来。大部分的空间依旧被阴影所包裹,阴暗昏沉。
那么微弱的一小捧无光束破窗而入,无数细小的灰尘在自己头顶打转,转啊转。
她觉得害怕,无助极了。
房门反锁了,她出不去。她不断呼救,喊到声音都哑了,可无人回应。
起初,她还会哭,使劲儿哭,哭到声嘶力竭。可到了后面,连哭都不会了。
她躲在墙角,抱住双肩,身体不断瑟缩颤抖,眼神空洞而绝望。只会透过那扇小窗看院子里的那棵广玉兰。春天看它破芽抽绿恣意生长;夏天看它满树葱绿,白花藏在树梢后面时隐时现;秋天看它叶子泛黄,随风飘落;冬天则看它枝丫光裸,在风雪里孑然而立。
这棵广玉兰长在了她的生命里。她的成名作《鲜花盛开的季节》,画里画的就是一棵广玉兰。不过它生长在西北地区广袤无垠的荒原上,饱受风沙的摧残,瑟缩飘摇,却无力反抗自己的命运。
就跟年少时的自己一样。
那个人总是会在家里人回来前把她从储物间里放出来。每次被放出来,她都觉得自己被弄掉了半条命。
在家里人面前,那个人就会变成“好妹妹”,事事顺着姐姐。努力制造两姐妹相亲相爱的假象。
她有想过向家里人求助。可那个人在她睡着的时候,扒光了她的衣服,用相机拍了很多裸照。只要她告诉父母,她就会把那些照片散播出去,让她无法做人。
年少的自己,有少女的自尊,害怕被公之于众,忍受世人异常的目光,被非议、被嘲笑,而不得不屈服。
她也想过反抗。甚至也打算效仿那个人的做法,趁那个人睡着的时候,拍一堆的裸照。可惜她戒备心太重了,房门每时每刻都反锁得无比严实,自己找不到任何机会。
“大大,你怎么了?”耳畔突然传来汪雪涵略带焦急的嗓音。
司濛倏然回神,对上汪雪涵担忧的眼神。
“大大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