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悄然来临,外头的植物葱绿茂盛,愈见生机。
产科忙碌,不是手术就是门诊,把霍初雪的时间填充得满满当当的。她还是在上班的路上看到盛开的凌霄花,这才想起五月到了。
她上班的路上要经过一栋废弃的家属楼,政府之前说要拆迁,楼早就搬空了,可愣是不见动静。老旧的楼栋,植物无数,爬山虎和凌霄花是其中的佼佼者。数不清的藤蔓四处攀爬,白墙被韶染成葱郁的翠绿,斑驳陆离。枝头的花朵更是开得热闹,娇艳欲滴。
五月是凌霄花的花期,市区随处可见怒放的凌霄花,都有点泛滥成灾了。
霍初雪不免想起贺清时岑岭的那栋老别墅,凌霄花开,想必这个时候已经非常漂亮了。
从贺清时那里顺来的那盆豆瓣绿,被她照顾得很好,叶片越发肥硕,都有些发福了。
很有时候,坐在电脑前坐久了,一抬头就能看到它,眼前一亮,疲惫感瞬间一扫而空。
霍初雪觉得她还是喜欢这些有生机的东西,看到它们,她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变好了。
医院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记录生死,见证人世百态。感动无数,与之相伴的还有很多负能量。
可她依旧拥有一颗明亮向上的心,就像是这些植物,不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它们都能奋力伸长枝条,尽可能地汲取阳光。
然而贺清时这个五月却过得不太好。先是感冒,严重了就转化成咳嗽。反反复复,药吃了一堆,也久不见好。
其实他骨子里有些忌医,吃药能解决的事情,他绝对不愿去医院。毕竟苏缈临终前那一幕实在太过惨烈。医院白茫茫的光线,生死场特有的病气,苏缈被盖着白布,就那样冷冰冰地躺在那里。
那一幕就像是悬在他心底的梦魇,恨不得一辈子都不愿去触碰。
感冒断断续续,来了去,去了来,反反复复,久不见好。
周六,挑了个时间去兰姨家。
怕把感冒感染给孩子,毕竟小晴天还那么小,免疫力比不得大人。他特地等感冒好了才去的。
近来学校事多,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兰姨家了。
下午去的时候精神尚好,也没感受到不舒服,跟兰姨和贵叔谈天自如。可吃完晚饭,精神就明显不行了。头昏,犯恶心,脑袋重得根本抬不起来。
兰姨一探他脑袋,呀了一声,“这么烫!肯定是发烧了!”
二话不说就让贵叔架着他去医院。
贺清时:“兰姨,不用去医院,我心里有数的,回家睡一觉就行了。”
兰姨哪里肯依他的,“都烧成这样了还不肯去医院,你这人就是不会照顾自己。赶紧去医院,必须去!”
兰姨不容贺清时拒绝,直接让贵叔把他带到了医院。
看贺清时实在难受,贵叔不敢耽搁,踩下油门,一下子就开到了第一医院的急诊大厅。
贵叔停好车,扶他下车。
夜色中,第一医院急诊楼的招牌通红醒目,悠悠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