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邓宽准时敲响了江南宴总统套房的房门。
在路上他甚至还在想,做事一向滴水不漏的傅总,留宿酒店的时候,怎么会忘了准备换洗衣物。
不断有风从私人露台里灌了进来,尽管如此,邓宽还是瞧出了房间些许的不同。
照理说,江南宴总套一晚高达三四十万,服务设备环境卫生自然都是一流,可这间房间里,却异常的凌乱——
羊毛地毯卷了一半,布艺沙发脱离了原本的位置,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甜腻香味。
分辨出这可能的味道,邓宽惊讶地看着已经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些年伺机等着上位的女人也不是没有,倒是没有让傅总看入眼的,他还以为……
察觉到邓宽的注视,傅随一手扣好黑曜石袖扣,一边回头看向他,神色一如平常的自然冷淡,漫不经心的,“有事”
听到这声音,邓宽眼镜下的眼眸已经恢复了平静,正色开口,“江南宴楼下有不少记者。”
对于这种情况,邓宽已经处理得轻车熟路了。
傅随出现的地方,总有不少女明星伙同经纪人找好记者意图碰瓷,吹一波绯闻或者嫁入豪门的新闻稿。
毕竟谁不知道,在英国外派公干的傅随,背靠着整个万康集团,何况,傅随在回国的短短几天内,迅速地夺权上位,成为了万康新主人。
傅随站在落地窗前,垂眼看着聚在江南宴柱灯旁的一群人,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原本清冷没有情绪的一双眼眸顷刻覆盖上了一层阴霾,“一百万,买断他们手中和乐向晚有关的新闻。”
从傅随口中听到个女性名字,邓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找几个当红的一线女星站在傅随面前,他估计一个名字都叫不出来,现在居然,能亲耳从他口中听到女人的名字。
不过乐向晚,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他想起来了。
可不就是江城的名媛标本,优雅端庄,上流社会谁都要夸上一句的乐向晚。
国内为数不多的参加过巴黎名媛舞会的名媛,钢琴舞蹈绘画插花这些技能是必备,就连赛马,乐大小姐也有不少经验。
不仅养了两匹专业赛马,每年几次飞到国外赛马会或者香港跑马地的时候,乐大小姐还要亲自上场表演一番,特别是在在超越障碍马术比赛上。
大抵是乐向晚太过出色了,以至于那年高考成为了文科省状元,同一圈子的人都没有多大的讶异。
等邓宽离开后,傅随随手拨了个电话。
“我是傅随,”他的声音淡淡的,“嗯,江南宴的总套。”
等买下房间后,傅随走到布艺沙发旁,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转身刚要离开的时候,不经意地被沙发的角落吸引了注意。
俯身,小巧的珍珠耳环便落到了他的手中。
傅随呼吸一凝。
明明是冰冰凉凉的珍珠触感,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残留的温热。
有什么画面在他脑海里一帧帧闪过。
小巧白皙的耳垂,他一靠近就会变得红红的。
他低头,将耳环妥善地放在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
如果邓宽还在房间,就会发现傅随原本有些清冷疏离的气质变得慵懒轻松不少,眼底也盛着细微却不可忽视的笑意。
——
“姐。”
“啊?”
记挂着自己身上揣着价值八百万美金的袖扣,乐向晚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到檀宫浑浑噩噩地下车进门,冷不丁就听到别人叫她。
回过神来后,乐向晚才发现自己和乐笑颜站在楼梯拐角,准确的说,是乐笑颜挡在她面前。
“有什么事”
刚刚经过那一波刺激,乐向晚整个人都有些疲惫,加上还要应付乐笑颜。
语调虽然还是柔和的,眉眼间却难免染上了几分疲倦和不耐。
“姐,”乐笑颜咬唇,眼圈红红的,“我不知道你和寒哥哥。”
她顿了下,似乎还很难为情,脸上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娇羞,“我和寒哥哥没什么的,那时候我眼睛好像进了东西,寒哥哥说帮我看看,不是姐姐你看到的那样。”
“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