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问:“那宁靖的爸爸……”
“我也不知道,那是为了争取留在监狱外面的时间随便找个男人怀上的!”祝曼青淡淡的说,“这两个孩子都是我的恩人。宁远帮我惩罚了那个混蛋,宁靖让我有时间安排好后事,我是迟早要死的人,这世上我不要任何人欠我,也不会欠任何人。就算我死了,也要把孩子们安置好!现在,苏律师,我只剩下这一个心愿了!”
苏醒心里堵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再次点点头。
祝曼青放松的躺回被子里,闭上眼睛,露出一丝微笑,很快陷入沉睡。
苏醒没有立刻离开。她坐在床边看着祝曼青,愣愣的,仿佛看到自己躺在那里。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那个徘徊街头的夜里,她看到自己披头散发挂在树枝上;在卷宗案牍的缝隙里,她看到自己衣冠不整的命绝于男人身边;现在她再次看到自己,油尽灯枯,却带着解脱的微笑,准备离开人世。
两行清泪默默的流下,苏醒恍然未觉。
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何活下去如此艰难?
是谁、凭什么、堵住我们的活路?
又是谁给了他们权力?
这条路如此黑暗如此艰辛,尚未看到阳光却已看尽白骨,而前路到底还有多远?
高崖小心的从窗口向里张望,却看到苏醒魔怔一般坐在床边,胳膊无力的垂下,却还在手里紧紧捏着一摞纸——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