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让她拿个客户的书面解约说明,说明是因为什么解约的,否则就不让解约。理由嘛,也很简单,就避免别人说我们歧视她的特殊经历。丛父那个人是个老古板,在这种事上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容忍,何况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律师。我想他一定会如实写的。只要苏醒敢拿回来,我就有理由拿这件事做文章。她不是一直说不影响所里的业务么?现在证据来了,看她怎么说。”
史志远对林予知俨然一副心腹的样子,详细的把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林予知听得面皮耸动,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听说当初苏律师是史律师一手带出来的,应该也算是师徒了吧?
史律师满足的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惬意的长出一口气,脸上绷的紧紧的皱纹也跟着放松下来。
林予知陪着笑,心里却想着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跟着这个老狐狸跑。
丛家客厅里,气氛有些凝重。苏醒换了个姿势,拿出纸笔推给丛爸爸,笑了笑说:“解除协议也可以,不过需要书面说明理由,不然我回去不好交代。就写因为什么解除委托就可以了。”
丛爸爸无所谓的拿过纸笔,提笔就写:“因为苏醒律师委托前没有告诉我们她被孙东邻强奸过,我们认为这是对我们的欺骗,故此终止委托合同。苏律师愿意全额退还委托费用,我们也不再继续追究苏律师的隐瞒责任。”
随着丛爸爸写下去的内容一一展现,丛妈妈露出吃惊的目光。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苏醒,又看了看丛爸爸写的纸,一时间怔在那里。
丛爸爸写完,拿到眼前检查了一遍,递给了苏醒。
苏醒看了看,笑着问:“我跟谁睡过觉,还得在签委托合同的时候跟客户一一报备?丛先生,那您光说孙东邻一个可不对,我还有几个,要不都写上?”
丛爸爸皱起眉头,沉着脸说:“苏律师,你怎么能说出这些话!这是一个好女人该说的话么?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的私人生活我没兴趣。孙东邻这个事,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
“孙东邻是个被判了刑的坏蛋,你和他在一起,说明你也有问题。品行有问题!”
“丛先生,您是不是搞反了?我是受害者,我报了案,孙东邻才被抓起来判刑,才被法律确认是个坏蛋。不是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是被迫的。如果您不了解什么叫被迫,我可以告诉您,他把我打了个半死,我都以为我死了!所以,这也是品行问题?”
“你是律师,我说不过你。但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定是你有问题,才招惹了他!要不怎么他不强奸别人就强奸你呢?肯定是你有问题!”
“您的意思是,我只有死了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没这么说。但你要是以死相逼,孙东邻他们也未必不会害怕。”
“谁告诉你这件事的?”苏醒突然转换话题,气头上的丛爸爸并未注意,顺口答道,
“你们所的人,他们说没有告诉我这种事是重大失误,要告诉我一声。”
“随便来个人胡说八道,打着我们所的旗号,你就信了?”苏醒冷笑着。
这个笑容那么刺眼,丛爸爸怒了,一拍桌子大声说:“谁胡说八道了!你自己做的丑事,还不让人知道么!我上网查了,那个人就是孙东邻的代理律师林予知。是你们所林律师告诉我的!”
苏醒忽然沉默了,就那么看着丛爸爸。丛爸爸被突如其来的安静弄得有些茫然,讪讪的哼了一声坐下。猛地一推旁边愣神的丛妈妈:“让开点!笨手笨脚的!”
苏醒扫了一眼,低头拿出一个条形的小机器,在手里拨弄了一下,里面传出了刚才的额对话结尾部分。
苏醒问丛爸爸:“丛先生,您是否对刚才说的话负责?”
丛爸爸气哼哼的说:“你偷录?偷录我也不怕,老子正大光明,谁像你鬼鬼祟祟!我告诉你,老子吐口吐沫钉个钉,别说你偷录,你就是不录,老子说过的全都负责,一个字不改!”
苏醒收回目光,声音变得平淡,“算不上偷录,走个流程而已。那您介意不介意让我再录一段您的自我介绍,并表示对上面说的话负责?”
丛爸爸毫不介意的按照苏醒的话做了一遍。苏醒录好,收起了录音笔。然后拿起丛爸爸写的那张纸条,仔细看了一遍,双手交错,撕成了碎片。揉成一团,放进自己的书包里。
“你什么意思?”丛爸爸惊愕不已,“你撕了我也不会再用你,简直无耻!”
苏醒反而笑了:“丛先生,都说养不教父之过,我以前是觉得有点夸张了。但是从小月的事情来看,小月能有现在这个结局,是深受您的影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