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们的问题完全不一样,所谓的相互扶持,恐怕还会给彼此添乱。
天降一个男人,为她扛起全世界的敌意,那是做梦。不,苏醒的梦中都不会有的事情。假如真有这么一个人站出来,苏醒只会有一种想法:哪个精神病院的大门没关好?
但是,听高崖的话,是真的想过和苏醒一起渡过这个难关。
好意,的确是好意。所以他也会很痛苦吧?
可是,世上的事情,不是好意就能解决的。天助自助者,没有个人正确的努力,仅凭稀里糊涂一厢情愿的善意,不害死大家就算幸运了。
高崖是有某种程度的道德洁癖的。这种洁癖让他难以接受苏醒的事情,当也同样无法接受分手。在高崖的心里,甚至包括他的话中,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所有人:“弃人于为难之时,怎么能是高崖做得出来的!”
高崖的推论里隐含着一个确定的判断:苏醒是被污染的。
高崖的道德成就里,包含了一个必然的基础:对苏醒的接纳是委屈了高崖的。
如果要成全高崖这种高洁的道德标准,就意味着苏醒要承认自己是被污染的,承认自己要感谢高崖的“不嫌弃”。
这当然做不到!
可是,在没想明白之前,在乍一听到高崖痛彻心扉的指责时,自己是不是也有那种“答应他吧”的冲动呢?
苏醒苦笑了一下。她现在想明白了,只怕高崖还沉浸在自我感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