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外人就是好的么?小柳不知道林予知明白不明白,但是林律师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证明他心中沸腾的怒意和恐惧。
这只是苏醒给林予知的一个警告:今天没人的时候让你知道厉害,再惹我就是公开处刑,我也可以做到!
母老虎就是母老虎,不要因为她低着头就把她当成病猫。
林予知半天没有说话,低头稳了稳抬起头,脸上已经满是谦逊的微笑:“那么,苏律师是想认罪认罚求轻判咯?”
苏醒没理他,转头问小柳:“卷宗是从哪儿拿的?”
小柳:“检察院提供的。已经侦查完毕,移交检察院了。”
苏醒回头问林予知:“林律师比我介入的早,见过邹金生了?”
林予知脸又红了。律师会见难是众所周知的,尤其是这种影响比较大的案子,再加上他在本地也没什么背景和可使用的影响力,去见邹金生不是做梦么!
好在他早已学会掩饰情绪,摇了摇头:“还没。”淡定的就像评价一盘咸菜有点咸。
苏醒显然很关心这一点,追问:“那邹金生的父母见过他没有?”
林予知意识到,这是苏醒在这件事上要掌握的信息,坐直了身体仔细想了想,摇摇头:“也没有。邹金生的母亲一直找人试图影响办案机关,但是不知为什么也没见到。但我已经申请了取保候审。”
林予知没有说下去,苏醒看着他,等着。
林予知无奈的说:“案情重大,被驳回了。”
苏醒露出果然的表情:“前期谁做的?居然和被害人那边一起搞舆论。检察院当然不敢放出来——”小柳使劲使眼色,苏醒已经把话说完了才看到。小柳无奈的把其中一份资料递给苏醒,苏醒看了一眼,眼皮一抬扫过林予知,轻轻咳了一声。
前期就是林予知做的。钱苗苗的家属把事情捅到网上,大喊冤枉。林予知则同意邹金生的妈妈接受记者的采访,坚决否定自己的孩子有罪。你来我往煞是热闹,但是舆情汹汹,对办案机关却是很大的压力。取保候审什么的,自然免谈。
苏醒顿了顿,还是拿过案卷看了看,忽然眉毛一挑说道:“原来是佟子斌办的。难怪一直见不到!”显然负责办案的警察是很有特点的,不过苏醒没有说下去。但是这样一句话,倒是让林予知稍微放松一些。取保候审失败的压力,略微轻一点。
苏醒继续道,“检察院那边起诉书给了吗?”
小柳:“没呢。我问了负责这个案子的田检,他说按照流程应该是下周二。”
苏醒:“那就赶在下周二之前,给田检准备一份说明吧。”说到这里,苏醒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是主办律师,扭头问林予知,“林律,你的意见呢?”
林予知心里不快,淡淡的问:“不知道苏律打算写什么?”
苏醒:“提醒他们查证鞭子上的割痕,排除钱苗苗故意自杀的可能。”
林予知眼睛一眯,心头一紧,苏醒的点原来在这里!
小柳已经惊呼出来:“您是说,钱苗苗故意弄断鞭子,进而唆使邹金生以超出平常的力道勒紧她的脖子,造成自己被杀的假象?可是,为什么?警方的调查,她和邹金生不认识啊!”
苏醒:“这我就不知道了,只能等进一步调查的结果。”
林予知皱眉,不悦的问:“我们为什么不在法庭上提出来?现在通知了检察院,万一他们的调查结果不利于我们怎么办?”
苏醒:“就算我们现在不说,庭前证据交换也是要说的。除非我们自己调查,弄出一个对我们有利的调查结果,证人证言证物什么的,然后再搞个证据突击,或许能让公诉方懵掉。但是如果我们真敢这样做的话,不管庭上表现如何,至少你我都要做好庭审后被调查是否有妨害作证的行为。”
小柳哆嗦了一下,哀怨的看了一眼林予知。林予知脸色黑沉沉的,已经看不懂是羞还是怒了。
苏醒合上笔记本准备走的时候,林予知阴沉沉的开口:“苏律师,就算钱苗苗有自杀意图,但是正如你刚才说的,毕竟是死于邹金生的勒颈。在重叠的因果关系中,这种情况还是会认定介入因素与死亡结果之间有因果关系的。故意杀人罪名成立,你想怎么辩?”
小柳一愣,重叠因果关系和苏律师刚才提到的假定的因果关系其实是因果关系中的两个比较特殊的情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予知这么做也等于是拿着苏醒的话堵苏醒,反击的挺快。
苏醒却像没有察觉似的,摆了摆手:“侦查机关报上来的建议是强奸罪和故意杀人罪,如果真的存在自杀意图的话,那么强奸罪很可能不成立。”